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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府靠北的一个偏院中,月娥嘴角噙着抹讥笑看着垂眸抚琴的女子,出言讥讽:“难得此时此刻你还有闲情逸致在此抚琴为乐,想必义父知晓了,也定会对你稳如泰山的姿态赞赏有加的。”
噌的一声,琴声骤然停止。
云舒双手按住琴弦,闭眸长叹:“月娥,你又想干什么。”
月娥剔了剔指甲,狭长的眸子闪过郁色:“自打咱们二人来到这苏州城,大人就神龙见不见尾,显然是将咱们给束之高阁了。
正值双十的大好年华,眼见着就要长长久久的葬送在这不见天日的偏院里,孤独凄凉,孑然一身,你可甘心?”
说话间,月娥不由得环视这杂草丛生的偏院,想到当初在京城时因着大人对她格外恩宠,她月娥又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多少大官贵妇都要礼让她三分。
如今才不过远离京城几日,大人不顾昔日情分不说竟连义父的情面也不顾及分毫,说冷落就冷落了她,还将她搁在这破瓦烂墙的荒院,让她心中如何受的了这般反差?
云舒听罢,神思恍惚了些,随即摇摇头道:“你我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大人厌倦了,咱们又待如何?”
月娥讥笑着将她上下扫视,带着莫名的意味,嗤笑:“是你巴不得被大人这般冷落吧?想为三爷守身如玉?你也不看看自个配不配!”
云舒倏地站起身,颤着手指向她:“你给我滚!”
月娥却笑得花枝乱颤:“哟哟,恼羞成怒了?行,不让我说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明个早晨陪我走上一遭,我就再绝口不提此事。”
云舒冷冷看着她。
月娥慢慢沉了脸:“你愿意在这孤老终身,我可不愿意。
而且,你忘记义父的嘱咐了?只要哪日事成,你还怕没有重回京城那日?”
云舒心头一震,转而却有些迟疑的看她:“你舍得离开大人?”
月娥不由抚上自己娇嫩的脸颊,眼神微冷:“我是舍不得大人,可大人舍得我啊……这些日子我算是瞧出来了,大人对我压根没有半分情谊,不过虚与委蛇罢了。
与其孤独终老在这异乡荒凉处,我何不搏一搏,拼个京城锦绣繁华来?我月娥生来就应是在那烟柳繁华场的,而非这等凄凉荒地等死。”
想到京城那令她朝思暮想之人,云舒目露哀伤,心中也不复往日平静。
抚着琴身,她内心挣扎不已,许久,方似下定了决心道:“此事可以依你。
不过,大人既然将你我打在此地,咱们哪有那么容易出了折扇院门?”
见云舒应了,月娥脸色才好了些,轻移莲步走向云舒,凑近她耳边小声说了对策。
话说这日清早,苏倾刚用过膳食,还没等彩玉他们将碗碟拾掇干净,这会子却听到院里隐约传来些喧闹声。
因为近些日子她院里一贯清净,冷不丁传来些喧杂人声,着实令苏倾惊得手脚凉,唯恐是那宋毅找上门来。
彩玉听得声音忙掀了毡帘出去查看,过了一会便折身回来,对着苏倾安抚的笑笑:“姑娘莫惊,是两个不知是在哪个院里做事的丫头,只吵着说要见您,还说有要事相告,却独独不报上自家姓名,简直是不懂规矩。
姑娘莫要理她们,等奴婢回了府里管事,定要好好管教下她们两个,省的再这般莽撞的惊着了姑娘。”
听得只是两个丫头,苏倾暗下松了口气,遂缓了脸色摆摆手道:“倒是没惊着我,犯不着为这点事惊动管事。
你说,她们要见我,还有要事相告?”
彩玉忙道:“她们可不是这般说的。
说来也奇怪,虽说奴婢和彩霞也是新到府上不久,可因着府里头的丫鬟婆子们不多,奴婢也认了个差不多,唯独从未见着她们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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