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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动手指,从右手腕铁环中拉出一根细线,勒在乐契脖子上。
薄皮立刻被细线勒破,李舒低声道:“还动么?”
乐契如木人般停住了。
这是商歌的东西,一种坚韧难断的丝线。
注入“明王镜”
内力后锐利如铁丝,李舒当日就是用它割去了乐契的鼻子耳朵。
乐契如今最畏惧的东西莫过于此,他浑身发抖,手软脚软,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李舒抽出剑柄,在乐契衣服上擦干口水,心中正犹豫这东西还要不要拿回去给曲洱,便听见乐契粗重的呼吸。
“……英则!”
乐契咬牙切齿,“你……你竟然追到了这里!”
有声淅沥,他裤.裆湿透,脚底淌出一汪水。
李舒笑出了声。
“不是来杀你的。”
李舒说,“只是来问你些事。”
当着父亲松挞长老的面被挖去双目,乐契以为自己必死。
但松挞长老丧命后,李舒并不杀他,只是把他扔进谷里。
那是苦炼门里一条狭长、阴暗的峡谷,常年有稚子住在里头。
李舒过去也曾在那里生活过,像潮湿岩石下爬动的虫子,靠一点点食物和水过活。
谷子里脏污,身为长老之子,乐契是不去的。
他唯一一次主动迈入那地方,见到李舒,开口第一句便是:听说这里有个能断命的小孩,是你吗?
第二次进入峡谷,便是满身伤痕,被李舒直接扔了进去。
乐契忍受着五官的巨大创痛,在苦炼门那条深谷里翻滚数日后,被人救走了。
救走他的人有好几个,身手不凡,都是松挞长老的旧部。
他们千辛万苦带着乐契逃离金羌,打算穿过大瑀前往南境的赤燕,再从赤燕出海,琼周是最后的目的地。
只要抵达琼周,苦炼门和英则即便再有神通,也不可能越海追杀。
然而从西北前往南境,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穿过西南边的烂柯谷,但烂柯谷的人非常古怪,并不欢迎陌生人;二便是乘船从沈水一路往南。
一路上乐契痛得厉害,又发起高热,不停地说胡话。
路过七霞码头,他在船舱里哭着打滚、咒骂英则,不巧被码头的船工听到了。
李舒听得认真,丝线仍死死勒在乐契脖子上,他说两句便喘一声,十分艰难。
院中有人走动,与李舒、乐契仅隔一面薄墙。
乐契试图用手去抓什么东西,弄出点儿声音,但颈上细线越收越紧,只给他留一点儿说话和喘息的空隙。
“谁救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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