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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相公在京城做买卖,我爹带我去京城投奔他,一家团圆。”
林凤君伸手托了一下鼓胀的肚子。
“一个快生产的妇人,为何到处乱跑?”
“我……”
林凤君瞬间卡了壳,眼睛眨了两下,伸手抹泪,“他走了好几个月了,听同乡说在京城养了个小的,也不往家里寄钱,叫我一个大肚婆日子怎么过呢?我这会算是豁出命去,他是要我还是要那个狐狸精,总要辩个明白……”
她边说边从眼角流泪,说到后面便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她跪得离陈秉正很近,又不自觉地往他身边蹭,眼泪鼻涕险些便蹭在他的袍子下摆上。
把头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
林东华在一旁听得眉头紧皱,只得走出来跪在她身边:“大人,这是我女儿,我女婿在京城做点小生意……”
“哦。”
陈秉正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脚尖踢一踢空了的麻袋:“这又是?”
林凤君犹豫了一下,“这麻袋早就坏了,以前是装米面的,就是蒸馒头的白面。”
陈秉正看她漏洞百出地辩解,一股火气直窜上来,当场便要发作,郑越却将他拉到一边,压着声音道,“仲南兄,我看不值得跟他们纠缠。”
陈秉正摇头,“你也瞧见了,这一行人分明有诈。”
“就算拿住了又如何,律法明文,贩卖私盐要拿赃。
咱们都清楚,贩子见人不见盐者,不能定罪。
这帮人都是市井无赖,女人大着肚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滚刀肉似地闹上衙门,咱们都是有功名的人,反被她闹个没脸,上官查问起来又要骂小题大做。
江上商船来来往往,这样的小船一天几百条,哪里查得过来,不如……”
陈秉正拧着眉头道:“这女人无赖得很,胆子又大。”
郑越想了想,又劝说道:“带着官船一干兄弟出动,劳累整晚,都指望拿个大的。
老虎不抓,抓这种乌蝇,他们心里岂不憋气。”
陈秉正听他说得入情入理,又看一众军士里不少人已经打起了哈欠,终于叹了口气,对着林东华挥挥手道:“你先起来。”
林凤君跪在甲板上,腰里捆着袋子,顶得她呼吸都有些艰难,脸色也渐渐转白,汗水从额头流下来,跟刚才的眼泪混在一处,在脸上划出几道痕迹。
陈秉正瞥了一眼,轻声道:“你也起来回话。”
林凤君看他话语松动了,心中一喜。
陈秉正看见她唇边偷偷露出一抹笑,透出一丝得意,终究气不过,俯身捡起一个麻袋,在手里掂量着分量,几粒白色的盐巴就落在他手上,“你刚才说这是白面袋子。”
“是吃的白面,大人。”
“伸出手来。”
“是。”
“听说白面能治伤止疼,不知道真不真。”
林凤君惊愕地抬头,陈秉正伸手一抖,一缕白花花的粉末从麻袋中倾泻而下,准准地落在她右手掌心的伤口上。
她立时身躯一震,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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