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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樱里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将空碗放在了灶台边,乐得瞧戏。
盛达善当真也厚颜,装模作样的将那丁点儿碎渣倒进了碗里,还不及铺满碗底的。
春娘抱着囡囡生气的进了堂屋,也不知是气他不孝,还是气他给人难堪。
到底是这油渣儿太香,胡氏也没拒绝,扒拉了两下碗底就吃得一干二净了,放下碗往堂屋去了。
盛樱里扑哧偷笑,像只偷油的耗子。
盛达善懒懒的倚在灶台边,斜眼睨她,好似那高不可攀的玉兰,“那点儿出息。”
盛樱里心里高兴,也由着他说。
油渣儿分了些出来,一半送去对门儿邓家,一半儿端去了药堂给崔杦。
她跑得很快,回来时,看见灶房里炒菜的盛达善,不觉轻轻松了口气,晃悠着脚步进来,看着他忙活。
“出去,净碍事儿。”
盛达善嫌弃道。
盛樱里“哼”
了声,偷吃了一块排骨。
“去喊大哥和爹回来吃饭。”
盛达善使唤人。
盛樱里不太情愿,但也没拒绝。
跑了两趟,盛樱里跟盛老十拎着鱼篓回来时,堂屋里安安静静的。
看见灶屋里的身影,盛老十顿了顿,叹了声气,去檐下净手了。
盛樱里进来,做贼似的问:“吵架啦?”
盛达善一手抓着锅铲,一手抵着她的脑门儿推开,“盼点儿好。”
盛樱里哼了声,心想,家里这会儿哪有什么好事。
堂屋里的几人一直没出来,饭菜端过来时,盛达济客气的说了声辛劳。
也不知这好大儿哄了句什么,盛老十和春娘倒是没撂脸子走。
只是,桌上气氛也不和乐融融就是了。
盛达善满身油烟味儿,伸手要拿酒罐子时,盛樱里抢先拿了去。
“我来。”
盛樱里闷声道。
她可以给旁人倒酒,她年岁小嘛。
但是盛达善不行。
清液入盏,桌上一股清淡的桂花酒香。
盛老十没动筷,众人皆坐着。
盛樱里将空了的酒罐子放去一旁,坐了回来。
盛老十苍老的脸尽是无力,喉咙动了动,没说出话来,握着筷著的手抬了抬,示意都吃吧。
筷著碰了碗盏,众人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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