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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闹事的。
但在场的友朋都深知,钱乙与韦延清关系最硬实。
王征上前劝钱乙:“既来了,今日怎么说也是延清大喜的日子,”
又对韦延清笑了笑,只是有些僵,说和道,“他就这样,你比谁都清楚。
正因看重你这个兄弟,眼里认得今晚这场婚事,这才心里难受。”
没等韦延清说什么,钱乙道:“六岁时,我风筝叫顽童抢走,你追了十几条巷子硬是把我最喜欢的风筝拿回来。
十一岁时,我不是读书的料,弃学堂归家,从那以后直到你学堂结束,每隔几日你都喊我出来耍,从未忘记有我钱乙这么个人!
所以我加倍地记得你的好,总觉得……”
钱乙忽而泪下,慢而沉地捶着胸口:“总觉得你值得,我也值得,我们都值得。
可是韦延清,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最规矩,今日做出这种行径,一定是迫不得已。
但你可曾,可曾告诉过我们一句?”
“如今听见,居然是直接来宴。
就当我多管闲事……难道真的是我多管闲事?”
钱乙一肚子话想说,再也憋不住了,他对情谊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可是这是你的婚姻大事,新房里坐着你最爱的女人,可你什么也不说,我们算个什么?没你这么凉薄的!”
崔琛始终站在一旁,愣神般地没有过去。
宇文王征等人都去安抚钱乙,其余宾客时不时觑看一眼,又无奈笑着收回目光。
他们十几个人的名气,在场无人不知,故不以为闹,反以为情。
人群分散开,韦延清抬眼,碰巧对上了独自立在对面的崔琛的视线。
望见那眼底一闪而过的黯淡,韦延清沉默一瞬,平静移开目光,崔琛勉强弯起唇角,不再看对面一身大红喜服的男人,也去看钱乙。
韦延清道:“我若不拿你们当兄弟,便不会昨晚决定的事儿,今晚你们全都知道。
钱乙,绾儿也说,事情办得着急,恐生怠慢。
可我不能再等了。”
他没再只对钱乙说,他知道他都懂。
他面向来宾,神色淡淡,嘴角含着笑:“今晚请大家来,是为这杯喜酒,韦某在此先谢过诸位亲临,天涯海角,知己难求。”
说着,韦延清斟了杯酒:“韦某与拙荆感激不尽。”
听此,大多数宾客仍是流露出些许惊讶,来者不乏有没当几分真的,但听了那位韦家二公子云淡风轻仿佛已打心底承认的称呼,面上皆有愕然。
面面相觑了会儿,这些人相视一笑,遵从了兄弟韦延清的心意。
以后哪怕韦延清名义上再娶,他们也只认这一个嫂子。
毕竟他们一同长大,到这年纪,深知或多少经历过什么叫身处其位,不得由己。
有韦延清这一句话,他们也不会拿那陈家姑娘当外室轻蔑。
还是当年结交拜把子那句话,除却父母亲人,兄弟天下第一重。
凝重气氛消散,院中顿时喧闹起来。
众人涌上去劝酒,将韦延清周身围得密不透风,不知得有多少杯酒得下肚。
宇文泰搂着钱乙笑道:“说好的钱宝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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