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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后纵不能嫁入高门大户,至少也可以择一寒门士子为婿,过安稳日子,而不是……”
她的目光定在陆石脸上,“而不是嫁与江湖草莽,自此颠沛流离一生。”
“……你怎就料定我只是草莽?”
喉结滚动,陆石哑声道:“说不定我另有身世,我也能给予你一生安稳富贵呢?”
“那也都与我无关!”
一声呵斥之后,苏蕴宜再度平静下来,“你我不过萍水相逢,彼此恩怨也已经两清。”
“陆石,你走吧。”
·
被陆石甩过的那扇门过了很久还在微微摇晃着,苏蕴宜也没顾得上。
她呆坐在床沿上,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方才陆石离去时脸上的神情。
是那样的落寞、哀伤,和委屈。
她对此感到有些不安,但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迟早的事。”
不知对谁说了声,苏蕴宜定了定神,正要起身,却听见身后的裴七郎忽然动了一下。
“蕴宜。”
低哑的呼唤声响起,苏蕴宜惊诧转头,正对上裴七郎缓缓睁开眼睛。
两人对视片刻,裴七郎嘴角虚弱地勾了勾,轻声道:“果然是你,真好。”
苏蕴宜迟疑片刻,她有些吃不准裴七郎方才有没有听见自己和陆石的对话,打量了他一会儿,见他神情平静,才略略放下心,“早上突然发现你发烧,可吓坏我了。”
“都是我不好,让蕴宜受惊了。”
“知道就好!”
恢复了往日神态,苏蕴宜起身叉腰道:“既然知道自己身子不行,就不该来招惹别人!”
“分明是那朱化给我下药的缘故,”
裴七郎眼中浮起笑意,“怎的就成了我身子不行?我的身子究竟行不行,别人不知,蕴宜难道还不知……”
“闭嘴!
你闭嘴!”
苏蕴宜扑上去,以一副谋杀亲夫的凶相狠狠捂住了裴七郎的嘴巴。
“呃……那个,两位,打扰一下。”
褚璲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外,眼神闪躲。
实在是这门坏得莫名其妙,害得他一眼就瞧见里头纠缠不休的二人,尴尬得他一时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所幸那两人立即便分开了,裴七郎咳嗽两声,吃力地抬起上半身,“珩章可是有事?”
“方才你昏迷不醒,我便提出带你去找我相识的一名医者看诊。”
褚璲无措地搓着手,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朝苏蕴宜看去,“现在七郎既醒了,可还要去么?”
“去,怎么不去?”
苏蕴宜冷笑着,幽幽看了身侧那人一眼,“我倒要亲自问问大夫,看看某些人究竟是因着被下了药,还是自己本身就不行的缘故。”
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裴七郎道:“那便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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