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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夫人便是凭此揪出三家掌柜,追回白银千两。”
月色入户,温棠梨将白日所学皆抄成册巩固学识。
温棠梨将册子掷于案上:“嬷嬷,我要查温府公账。”
临雨大惊:“小姐这是要……”
“父亲既用母亲嫁妆铺路,”
她摩挲着腕骨上的翡翠镯子,“我便掀了他这青云梯!”
温棠梨看向临雨,“我想去绸缎纺看看,那些产业是母亲留给我的心血,绝不能就这样毁于一旦。”
温棠梨缓缓起身,于房中来回踱步,朱唇轻启,“我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学习一下如何打理生意,以后也好守护好母亲留下的产业。”
临雨听闻,沉吟片刻后,微微颔首,轻声劝道:“小姐所言极是,只是您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独自外出抛头露面,恐有不妥。”
温棠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笑意,如春日暖阳般和煦:“正因如此,明日便要劳烦嬷嬷替我遮掩一二,切莫叫旁人知晓此事。”
“这如何使得!”
临雨满脸惊惶,连忙摆手,语气中满是焦急,“小姐,万万不可一人独自外出。
老奴定要陪您一同前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您若是再有半分差池,老奴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去见夫人呐!”
温棠梨坚定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嬷嬷,此事断不可行。
你若不在府内,那些人必定会起疑心。
届时,咱们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嬷嬷只需在府中,一口咬定我在屋内安心养伤,一如往常,便不会出什么岔子。”
“况且,他们尚不知我此番出府,如此一来,我去绸缎坊,便能知晓当下最真切的经营模样。”
临雨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只一味地往温棠梨手里塞银子。
翌日,天色才微微泛白,温棠梨便已轻手轻脚地起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稀薄晨曦走到镜台前。
她伸手拉开雕花的妆奁,从中挑出一套极为素净寻常的粗布衣衫,这衣裳颜色黯淡,款式简单。
接着,她从一旁的锦盒里取出一块靛蓝色的头巾,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尽数包裹起来,几缕碎发被她随意地扯出,自然地垂落在脸颊两侧,为她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晨雾弥漫,温棠梨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她望着眼前陌生又热闹的景象。
她有的时候多想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或者母亲从未遇见过温晋。
温棠梨的上半天几乎都在考察各种店铺的营生情况。
而在温棠梨路过一家酒楼时。
窗纸映出两道道颀长身影——
只可惜温棠梨并未抬头看见。
廊下风灯摇曳,裴砚之倚在朱漆廊柱旁,玄衣染露,眉目如画,却因兄长一句调侃染上薄怒。
他身侧的男子比他高出半头,面容与他有九分相似,却多了几分不羁。
那人一袭月白锦袍,袖口绣着暗银云纹,唇角噙着戏谑笑意,眸光如星,正懒洋洋地扬了扬下巴:“卿卿,方才你心心念念的温小姐走过去了,不去打个招呼?”
裴砚之耳尖微红,瞪他一眼:“才没有心心念念。”
温棠梨跨过绸缎坊朱漆门槛时,正逢午市最喧闹的时辰。
店内流光溢彩,杭绸苏绣堆叠如云,几个珠翠满头的贵妇人正挑拣蜀锦,伙计们捧着茶点殷勤伺候。
她故意在月华缎前驻足,指尖刚触到冰凉丝滑的料子,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这位姑娘,”
掌柜娘子摇着团扇踱来,丹蔻指甲点向门口,“外头地摊上的粗布,往东走二里。”
几个伙计跟着哄笑,有个小丫头不忍心,端着茶盏要过来,却被掌柜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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