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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嫣久等先生垂询,”
淳于南嫣从容地站定了,微微勾出笑意,“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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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到了皇陵,望安见着他,笑容满面地一一报告了皇陵这几日之事,然后禀报道:“淳于小姐今日来了,说有要事与殿下相商。”
“知道了。
她是在灵儿院里么?有说要谈什么事么……”
燕熙想到淳于南嫣专挑了“燕熙”
之国之日来,顿时明白了,接着说:“我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我先去找她,再去检视之国仪仗。”
燕熙快步走去,方拐出一道旧廊,便听那边一男一女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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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商先生,我从记事起,便知自己是太子妃人选。”
淳于南嫣明目张胆地说,“自小家人便要我学《女训》《女诫》等书,我将这些书翻遍了,却寻不到一个答案。”
商白珩略不解,身蹙了眉说:“淳于小姐所问为何?”
廊道那侧,燕熙不由顿住了步子,心想:这两人平日里只是点头之交,竟能凑到一处说话?
这边,淳于南嫣说:“这些书满篇在教我要对父、对夫、对兄恭顺,我曾以为恭顺是为博得依靠,有了依靠,便能得自在。
我想问先生,若我有朝一日当真为中宫,作为大靖最尊贵的女儿,我能得自在么?”
商白珩谨慎地未答。
淳于南嫣轻笑一声:“算命先生说我是中宫命格,先生知道这有多可笑么?淳于氏五代将门,代代战死沙场,活着的也是谨小慎微。
苟延残喘到今日,家中再无兄弟,只我一个女儿,才换来这么个中宫命格。”
商白珩压低声音:“淳于小姐这话僭越了。”
“不说些掉脑袋话,先生怕是不肯信我。”
淳于南嫣沉声说,“如今我向先生递了投名状,不知先生能否信我?”
商白珩不肯说破:“鄙人不才,不懂淳于小姐在说什么。”
“我选良人为配,您选良木而栖。”
淳于南嫣不急不徐地说,“我们做着一样的事,你我皆是豪赌之徒。
靖都人心沉浮,南嫣日思夜想,竟是无人能言,只有先生能懂我。”
商白珩声音沉稳:“淳于小姐稳坐高台,本不必涉险。”
淳于南嫣平稳地说:“先生三元及第,平步青云指日可待,敢问先生又为何在无人问津的郊陵蛰伏五年?再者今日之高台,是否为明日之刑场?商先生肯教殿下,南嫣恳请先生也教教我。”
淳于南嫣把话明说到这等地步,商白珩终于也松了眉,他行了一礼道:“淳于小姐高义,是道执狭隘了。”
“先生明白人。”
淳于南嫣回礼,“我不过是步步为营,不比先生苦心孤诣。”
商白珩又问:“我还有一事不明,若觉唐突,淳于小姐可以不答。”
淳于南嫣略一思忖,便露出了然笑意:“若先生所问,是我想的那个问题,南嫣自当如实相告。”
商白珩斟酌着道:“殿下经丧母之痛后,痛定思痛,这些年严以修身,心无旁骛。
淳于小姐说要选良人为配,若只求夫妻之义尚有余地;若求儿女情长,只怕……”
淳于南嫣挽了鬓边长发,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我以为,这些年我的态度很明确了,不想竟连先生也没瞧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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