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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南星眼眸中划过一丝微光。
医疗室气氛安静地不同寻常,狄司听到了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跳动的声音。
他脑袋里进了浆糊,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只因为那双眼睛太安静了。
冰凉的手掌修长,柔韧,它缓缓地上移,从雀跃跳动的喉结,转移到线条紧绷的下颚。
黑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瞳仁清亮,眼睫浓密狭长,看起来专注又沉默。
手指挠了挠狄司的下巴,低声说:“真像小狗。”
狄司脑中紧绷的弦一下子炸了,他啪地打开池南星的手,眼睛一下子瞪圆,好像非常非常的生气,可是又完全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一样。
偏偏那混账毫无所觉,好整以暇的支着下巴,翘着脚坐在椅子上,黑色的军靴打拍子一样,在地面上一点一点,平淡的说:“你该给我上药了。”
啊啊啊。
好生气,气炸裂。
如果真的是狗第一口咬他,汪汪汪咬得他哭出来!
可是又不能完全不管,根本看不惯伤员孤零零的样子。
狄司臭着脸,刷地起身脱了自己的外套,雨水把军服弄得沉甸甸的,他收起来丢进医疗舱旁边的清洗机器,然后把巴塞卡剪碎的军服和衬衫收起来。
他撸起衬衫,胳膊上的肌肉结实流畅,一拳能打死八个冰美人的模样。
他拿出修复液,棉签,止血钳,恢复剂,细小物件分门别类一应俱全,摆放的整整齐齐。
池南星觑了一眼,灰冷的长睫半垂着,盖住了冰蓝色的眼睛,看起来毫无异样。
但是狄司觉得不太对劲,巴塞卡好像往后面退了一点点,不多,但是真的退了一点点。
他怕这些?
想一想也觉得不太可能。
医疗器械被放在巴塞卡不远的地方,伤口需要消毒,止血,然后再进入修复舱。
狄司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巴塞卡旁边,戴上除菌手套,给他做简单的处理。
天渐渐亮了。
熹微的晨光从窗户里透进来,暖融融的阳光撒在冷白的肌肤上。
狄司喷了喷消毒剂,轻细的水雾均匀撒在皮肤上,阳光照耀下,如同粼粼河流,或者冰冷的细碎宝钻。
棉球擦拭过伤口,带走残留的血液。
狄司低着头,目光专注认真,看起来很不服教训的坏狗,但是处理伤口时却显得娴熟又细心。
池南星很感动,但是真的太疼了,他忍不住做一点事情来分心。
狄司正在心里生闷气,手上超轻的努力工作,但是有些人,简直是不知死活,不知好歹得很啊!
修长的手指掐住狄司的脸,用力让他抬头。
巴塞卡蓝眸深邃,微微俯身,冰雪的气息由远及近,那种味道并不是来自自然或是战场的硝烟,狄司查过了,是一种昂贵到匪夷所思的香水。
他理所当然地说:“为什么不再吹吹?”
狄司:“……”
吹,吹什么啊!
手里的消毒钳一下子捏弯了。
池南星看着主角两只手拿着东西,往左别扭,往右别扭,很不优雅但是超凶的挣脱他的手掌,退后好几步,
撇过脸,僵硬的解释:“刚才是意外。”
他好像担心巴塞卡不相信,一边换带血的棉球,一边大大咧咧地耸耸肩:“真的,我有个妹妹,她小时候受伤,哭的没有人样,我吹一吹就好了。”
剧情里,狄司确实有一个妹妹,很可爱,不过后来因为一个意外死了,巴塞卡干的。
他捏着钳子走过来,很认真,也有些纠结地对池南星说:“你想看看她的照片吗?”
巴塞卡不会感兴趣,狄司是太紧张了,糊里糊涂的问了一句,说完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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