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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德庸一进嘉禾村就被人瞧见了。
过去大家一见县令胆都要吓破了,隔老远就跪下了,和县令说话的时候恨不得把腰弯到地里去。
但今天的情况却让金德庸震惊又愤怒。
家家户户一看见他就赶忙把院子门给关上了,那些院子门还没来得及修好的也赶紧把屋门关得严严实实。
别说给他行礼了,看见就躲。
金德庸气的脸色铁青。
“一群刁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身后的师爷阴恻恻道:“还不都是因为那个章墨远,这群刁民仗着有他撑腰,可是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金德庸气的表情都扭曲了,“我看他能狂到何时,严宰相那边还是没有回音吗?”
师爷顿了一下,而后小心翼翼道:“兴许严宰相他老人家一时忙忘了?这个时机京里头正闹得凶呢。”
金德庸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严宰相和你似的无能?后头的事早就安排好了,就等他一声令下了。”
“是,大人说的是,是我见识短浅了。”
金德庸冷哼了一声,“等严宰相一掌权,什么章墨远,什么围海造田,本官倒要看他能嚣张到几时?”
“到时您再顶上知州的位置,整个胶州都是您的囊中之物。”
金德庸笑的得意,“于伦这个胆小怕事的老东西,活该他不受严宰相待见。”
于伦是现任胶州知州的名字,他和金德庸一样都是严党,但严党和严党也是不一样的。
于伦当初会试的主考官是严文华的亲信,所以他自然就和严党走得近,但其实他从未替严文华做过什么事。
在授命金德庸之前,严文华先找的于伦,但于伦打个哈哈推了过去。
虽然他没接这项任务,但金德庸忙活的时候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摆明了就是两头不得罪。
“还是大人英明。”
金德庸抬抬手,“把东西贴上去。”
后头跟着的两个衙役立刻上前几步,把手里写好的公文贴在了村口的大榕树上。
金德庸看了一眼,满意地走了。
这张公文很快就被嘉禾村的人瞧见了,个个气得不行。
王大娘一把把公文撕下来,大声道:“大家别怕,先跟我去村长家,大家伙商议一下。”
“好。”
“走。”
王大娘领着一群人气冲冲地去了村长家,路上又多了不少人。
林言正领着糯糯在院里玩,听见这么大的声响,糯糯马上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脑袋去看。
本来他还有点害怕,但很快就认出了最前面的王大娘,高兴地喊了一声,“王奶奶啊。”
林言往外走了几步,见状疑惑道:“王大娘,你们这是往哪儿去?”
王大娘把手里的公文给他看,气道:“我就知道那狗官来准没好事,又加了三成税,我们就这么几块田,要交七成税,他怎么不去抢?”
林言认真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的的确和王大娘说的一样。
王大娘放缓了语气,“多亏了你家海贝,不然我们这些不识字的要认到什么时候去?”
刚开始大家还不以为意呢,刚巧海贝路过,让他给读了一下才知道那狗县令居然这么不要脸。
海贝从人群里挤出来,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林言摸摸他的头。
“王大娘,你们这是往哪里去?”
“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村长家,这么大的事总要商量一下。”
林言点头,“一会儿墨远就回来了,我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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