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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上好的于阗籽玉(yútiánzǐyù),就值三筐药渣。”
他舀起勺粥硬塞进慕容遥指缝,“快尝尝,可比你给冷美人煮的臊子面……”
话音未落,慕容遥忽然掐住他腕脉:“你说什么?”
“哎哎松手!”
程自言腕间银铃乱响,“除了烤肉,你也就那碗臊子面还算拿得出手,讨好心爱的姑娘,我就不信你不给她做。
要我说,你该往面里添点肉苁(g)蓉,还能给冷美人补补气血。”
慕容遥对药理只略知一二,哪里晓得食补的道理,闻言更是懊恼,青瓷碗底重重磕在案上,溅出的热粥正落在鎏金机关鸟尾翎。
金翅腾起时,程自言大笑:“看,连扁毛畜生都比你懂事理!”
就在这时,赤炎从客店的窗飞了回来,喙间衔着一物。
慕容遥见此心中一喜,连忙来到窗前,窗外月色泛着诡谲的靛蓝,他将东西接过,攥在手心仔细端详。
那是一小截儿植物,花瓣形若倒悬的酒盏,边缘生着细密毒刺,在月光下泛着孔雀翎般的幽光。
“这是蛇吻杓(biāo)兰,”
程自言挑开层层叠叠的花萼,“只生长在苍山雪线下的毒瘴谷。”
二人对视一眼,不顾夜色浓重,即刻动身。
……
残阳将南诏城堞染作赤金时,慕容遥的皂靴踏上人来人往的街道。
与渝州不同,南诏的傍晚,日光仍旧通亮,直让人眼冒金星。
赤炎掠过城头藤甲卫兵的头盔,尾翎在暮色中拖出一道焰痕。
程自言药箱铜铃叮咚,与街边竹楼垂挂的毒蕈(xùn)风铃共振。
“两位哥儿可是要找人?”
卖槟榔的老妪忽然开口,黥(qíng)面纹着蝎尾图案。
她枯指指着慕容遥手中捏着的杓兰:“克苍山那点呢马帮,最爱拿这朵花喂骆驼。”
慕容遥抛去枚金铢,老妪将其按入槟榔青叶,再次开口:“过掉鬼市,瞧着饮虹桥莫要过河,朝左边岔路口有棵三头曼陀罗……”
她喉间忽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记得蒙住口鼻。”
慕容遥和程自言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不信任,但他们别无选择。
穿过贩卖蛊虫的鬼市时,程自言银针不住颤动。
铁笼里蓝尾蝎的螯针刮擦声混杂着苗医咒语,腥风中飘来句汉话:“又是个送死的。”
慕容遥霍然回首,只看见斗篷下闪过的银髯。
赤炎突然俯冲,惊散路边蛊婆竹筛里的尸蚕。
金翅扫过之处,青石板渐次亮起荧粉痕迹——原是沾了它羽间的磷粉。
二人寻着那痕迹前行,夜色渐浓,他们停在断崖边的饮虹桥前。
桥下流水潺潺,残月在水面映出破碎的光斑。
腐木桥身缠满血色藤蔓,对岸雾气中隐约可见千瓣曼陀罗,三个花苞如婴儿头颅般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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