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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来麟南游玩,一场意外后却是谁也不准余娴再出门。
陈雄每日都要去锻兵坊巡视,哪怕陪她玩耍也常被手下人叫走,余娴在家闷惯了,倒不觉得枯燥,只是见不到陈雄,这一趟便和在鄞江无甚区别。
于是这日她趁着心神大好,让陈雄带她一起去巡视锻兵坊。
之前回麟南她从未去过,概因幼时陈雄逗她说那处危险,匠人拿着锤头嚯得到处是铁星子,烙红的铁过水时欻欻响,可怖得很,她这么小的人,若不慎被烙烫一下,兴许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陈雄哈哈大笑时她哭得涕泗横流,后来就是陈雄拽她去,她也不肯去。
如今长大,陈雄笑她倒是敢了,特意早起半个时辰,唤她醒床,又等她梳洗、用早膳,十分娴熟。
到锻兵坊的时候,天还未大亮,马车帘子拉开,薄雾袭来,周身泛着冷意,女子畏寒些,她的身子更经受不住。
陈雄似早有准备,给她递了个暖玉壶抱着,先一步下马车,将她抱下。
她看见暖玉壶上有阿娘最喜欢的花纹,皮质也有些陈旧了。
临近锻兵坊,炼铁的火炉刚冷,屋内热气升腾,一块块烧好的块炼铁往炭里丢,又烧又打,才过了一道工序,另一边还有十余名匠人在忙碌,甩着硬锤子打得稳准狠,火花直冒。
饶是陈雄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也不会抬头,不知外间时日过了几何。
场面骇人,千锤百炼的声音刺得余娴耳朵生疼,她不敢靠得太近,站在不远处等陈雄。
就近一名匠人嫌她挡光碍事,她红着脸又退开些许。
旁边一位浑身肌肉的中年匠人见了,来安抚她:“我们这儿都是粗人,小姐莫怪。”
余娴摇头:“是我来得突然,扰了你们做事。”
那人笑:“那倒没有,少家主像您这么大的时候,常来巡视呢。”
母亲?余娴讶然,她从未听外公和母亲说过这事,顿时有些欣喜:“阿娘她还当过陈家的家主吗?”
“没的说了!
提那逆女作甚?!”
突如其来的厉色怒吼,将余娴吓了一跳,她从未见外公朝手下发这么大的火。
那人脸上的笑意也是一滞,不再多说,抹了头上的汗继续做事。
余娴蹙眉,看向陈雄,只见他胸口起伏,不能立刻平息,她走过去轻抚着陈雄的背顺气,怯声问:“外公?阿娘当家主怎么了?”
陈雄不发一言,顺了几口气后,这事儿就当过去了。
他不肯说,余娴也拿他没办法,只能跟着他继续巡视。
这之后一整天,陈雄再也没搭理过她。
余娴悟到,阿娘当初做的事,也许不是只有逃婚那么简单。
她从不知阿娘还当过陈家的家主,从她懂事起,回麟南的次数绝不下二十,可陈家人,没有一个将此事讲给她听,就连良阿嬷也不例外。
仿佛阿娘当家主是忌讳的事。
稍微有些岁数的仆人,听她提起阿娘,也只是说是贤惠的女子。
入夜,良阿嬷问她是不是去锻兵坊了,余娴点了点头,良阿嬷也厉声对她:“你以后莫要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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