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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的门半掩着,轻轻一推便开了。
祁幼安做贼似的猫着腰,蹑手蹑脚走进去低唤道:“媳妇儿……”
回应她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若不屏息细听,兴许就要忽视了。
不过祁幼安向来厚脸皮,媳妇儿不理她她也不气馁,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站在床边锲而不舍地唤了一声又一声,夹着嗓子一声比一声甜腻娇气。
宋泽兰好笑不已,却故作心烦地翻了个身,将后背留给了喋喋不休的某人。
若她不给任何反应,祁幼安心里或许还没底儿,但见她这般,就猜到自己所做的不是无用功了。
“咦,媳妇儿的枕头怎么在我手里?”
“媳妇儿,你要枕头不要?”
“媳妇儿,给你个枕头吧?没有枕头你睡不好吧?”
“……”
祁幼安一边摆弄着手中软枕,一边贱兮兮地叨叨着,像只在耳边扰人清梦的蚊子,宋泽兰不堪其扰,没一会儿便破功了。
她转过身朝祁幼安伸出手,悦耳的笑声自唇间溢出:“安安,你竟然是个碎嘴子,我还是节完整章节』(),那嘴还是硬的,一句服软的话都没说。”
陈成业被她说的老脸一红,轻咳了声,“那……那啥,那王八蛋哪能跟老子比?他是嘴硬骨头软,老子就不一样了,老子虽然嘴上怂些,但绝对是个硬骨头!
少将军不信的话,改日咱俩过过招?”
祁幼安与南蛮王交过手,知道人家的深浅,即便南蛮王是敌人,她也不可能昧着良心说人家在武力上不如陈成业。
当然,她也不会拆穿陈成业,玩笑而已,太过较真就显得无趣了。
“好啊,随时奉陪。”
祁幼安一口答应下来,便又继续瞭望远处。
陈成业抬袖擦着额间冷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手一顿,脸上酝酿着坏笑来到她身边,“少将军来得这么早,可是夜里夫人不够热情?”
“……”
上一世在西北,祁幼安没少听那些老流氓调侃别人,她就在一旁看热闹瞎起哄,看着人家羞臊得面红耳赤好不欢乐。
如今轮到她自己,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憋了半天,“别瞎操心了,正事要紧,还是想想怎么挽回颜面吧。
大将军很生气,再有下次绝对饶不了你我。”
陈成业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少将军着实对不住,是俺老陈连累你了……”
祁幼安本意是为转移话题,但这明显不是个好话题,她的心情也沉重起来,微微摇头,“陈将军你这话说的不对,你有责任,我亦有,没什么对不住我的。”
虽说祁朝燕将南蛮这边交给了祁幼安,但蛮人屠杀张家村的时候,祁幼安还没有接手这里,在陈成业看来,她就是倒霉,就是被自己连累了。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反而是看着祁幼安惋惜地叹了口气。
过了好半晌,他似想通了什么,抬手重重拍了拍祁幼安的肩膀,面带笑意高声道:“好!
你这小丫头不愧是大将军的女儿,重情重义,比祁昊宇那个伪君子强多了。
你作为少将军,俺老陈是心服口服,打心眼儿里喜欢,以后军中谁敢对您不敬,俺老陈第一个撸起袖子揍他……”
陈成业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不等祁幼安开口,他脸上笑容又垮了,“小丫头,现在可要召集人马商议对策?勃特勒这个狗娘养的王八犊子比南蛮王那个畜生狡猾,诡计多端防不胜防,隔二差五搞偷袭,老子被他烦的头都快炸了。”
祁幼安微微摇头,“不必,暂时先加派人手巡逻戒备吧。
我初来乍到,对这边的情况不算了解,等摸清地形了再说吧。”
陈成业愣了下,随即赞同地点了点头,“俺老陈在平崖山守了十几年,说句不客气的话,军中就没有比俺更熟悉这里地形的人了。
还有勃特勒和他手底下那些畜牲,俺跟他们都交过手,对他们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
少将军想知道什么,可以问俺老陈,俺绝不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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