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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从怀里抓了些米粒,摊开手,白雀又毫不怕生地跃到了他巴掌心,低头啄吃起来。
少年自己也拍了拍腰间的葫芦,拇指“啵”
一声挑开软木塞子,饮了口酒。
烈酒,入口似细腻冰沙,进腹如刀子熔火。
这是自家楼里酿的酒,每出新酒,薛姐总会贴心地给他备好。
而容易方便携带的也就之中老葫芦了。
这葫芦不大不小,能装一斤酒。
“又是雪醅酿,但改进了不少,更纯了。”
少年擦擦嘴角酒渍,开始下山。
回到家,他喂饱了两只白雀,然后打开窗户,本着多试试的想法,双手一捧,将两只白雀和之前那只珠颈小雀放了出去。
三只鸟儿“扑棱棱”
地飞了出去,又在凛冬的冷月下飞旋。
珠颈小雀飞不高,也不敢飞高,就在9号宅院附近打转。
而两只白雀却快活地冲入高空,去到了普通人怎么看也看不到的高处,继而一南一北,往远飞去。
李元打了个哈欠,躺在摇椅上,盖了张毛毯,烈酒微醺。
摇椅摇摇晃晃,他闭上眼,而视线却在天空张开,看着这覆雪的山宝县。
银溪坊还好,这地冻天寒的夜晚要么去酒楼喝酒吃肉,要么开始归家。
而再往外,却是这山宝县最真实的模样,破桥洞下不知多少饿殍,烂水沟前不知多少嚎哭,荒野黄埃里不知多少薄葬,冰霜雪地不知多少人缩着袖子、蜷着身子坐在酒楼远处眼巴巴地看着灯红酒绿,只在期待几分残羹冷炙的施舍
苍生如蚁,房屋如豆
乱世情景,李元看的不是很舒服,他知道若不是“大户们最终同意了降低农户上缴粮食”
,这县子还要更惨。
但,此时他只是在测试熟练飞鸟视角而已。
白雀俯冲,清冷地划过一道道痕迹。
鸟瞳具有人性地静静俯瞰着。
暖屋火炉侧,李元舒服地躺着,摇着,看着
这感觉奇妙极了。
他沉浸其中,直到屋外传来轻轻的交谈时,他才被稍稍惊醒。
“阎奶奶,薛奶奶,老爷今天一大早就上山了,刚回来没多久,身上有不少酒味,正点了暖炉在睡觉呢。”
这是王婶的声音。
“有没有拿毛毯给他盖?”
这是阎玉的声音。
“回阎奶奶话,拿了。”
“看来今年的新雪酿,当家的很喜欢呢,嘻嘻”
这是老板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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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姐姐,从前也不见相公喝了酒睡觉的,这酒”
“原酿,醇的很,也烈的很,后劲大的不得了。
不过当家的肯定没醉,只是在享受这醉的感觉罢了。
当家的说蒸馏,我们这是把酒坊改进了造出的二次蒸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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