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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枝上的小花苞很快就蔫巴了,成了一截枯枝,赫连洲将它放在桌案上。
他的桌案上摆满了林羡玉送他的东西,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譬如一块很像鸟的石头、用明月和羌笛掉的兔毛搓成的毛球、还有林羡玉亲自雕刻的方形木陀螺……赫连洲有时候很想将这些无聊又占地方的东西扔掉,几番犹豫,还是收进锦盒里,以后再扔。
六月飞逝而过。
和风拂过草原,带来一阵清香。
渡马洲的灾民们已经在渡马洲以西的青鹘山草场安顿了下来,赫连洲抽了个空前去视察,离了老远都能看见袅袅炊烟。
桑荣笑着说:“没想到这次的渡马洲贪墨案处理得这么快,不到两个月,流放的流放,革职的革职,钱一半归国库一半给了灾民……再等几场甘霖,让受灾的土地恢复耕作,老百姓的日子就能好过了。”
纳雷却叹气:“只是这次王爷公然得罪了太子,也不知道太子会不会怀恨在心,再使出其他的计策对付王爷。”
“自然是怀恨在心的,太子最近一直在调整枢密院的人员,排除异己,把好几位在百姓之中很有声望的官员调离了侍卫司和都察院,如此下去,以后三法司里就全是太子的人了。”
赫连洲骑着马行在前头,看着草场上一排排的白色营帐,始终没有说话。
纳雷问:“王爷,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一切照旧,不必遮掩。”
赫连洲一向安之若素,纳雷和桑荣也不再忧虑,同声道:“是,卑职谨记。”
他们离开青鹘山,返回都城。
林羡玉发现,赫连洲近日时常晚归,即使早归,也一头扎进堂屋,说要处理军务。
林羡玉去找他玩,他也不怎么理睬。
好像有意避开林羡玉。
这让林羡玉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现在没工夫思考这个问题,他快要自身难保了。
随着天气转暖,他愈发觉得口干舌燥,身体不适。
就在昨日,他竟然流鼻血了!
当时他正在院子里看书,原本只是觉得嗓子干,刚坐起来就听见阿南一声惊呼。
“殿下!”
林羡玉疑惑,顺着阿南的目光,抹了一把自己鼻间,一低头,只见指尖满是血。
他“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要死了!”
阿南吓得魂丢了大半,连忙喊来萧总管,萧总管也急忙差人去叫郎中。
很快,郎中赶了过来,给林羡玉仔细查看了一番,最后断定:“王妃阴虚内热、虚火上浮,应是从南方祁国而来,还不能完全适应北境的饮食水土,羊鹿肉吃得太多,导致体内热重,阴阳失调。”
萧总管松了口气,连忙问:“那该如何调理?”
“可用茯苓、薏米、甘草等益气健脾之物煮水,服用一段时间,其次饮食上尽量清淡些。”
萧总管随郎中去开方子。
小命无虞的林羡玉虚弱地躺在床上,语气里满是委屈:“我就说我吃不惯这里的东西,哪有人家一天三顿肉的,都把我吃病了。”
阿南满眼都是担忧,把林羡玉鼻梁上的帕子拿下来,重新用水浸湿,重新敷上去,“殿下要好好休息,我去切两个梨子来。”
林羡玉一个人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了半天。
待喝了萧总管给他煮的茯苓薏米茶,又吃了一颗半的梨子之后,状态才有所好转。
他躺回到床上,还不忘叮嘱:“阿南也喝一点。”
阿南咕咕喝了一大碗。
赫连洲回来时,林羡玉已经恢复了精神。
可等赫连洲踏进后院,他立即扮出可怜的模样,裹在被子里,在床角缩成一团。
赫连洲咳了一声,他也不理。
赫连洲探身进床帷,隔着拍了拍他,林羡玉扭动了两下,继续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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