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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杀死一个人越容易,报应与折磨就越可怕。
移步至那彩面陶俑跟前,映着微弱的芝麻油灯光,天曦盯着那浮夸的笑容,盯着那黑漆的瞳孔,那上翘的嘴角,那粉面团一样的脸庞,觉得是那般熟悉,那般的似曾相识,觉得自己分明就是那包藏着尸体的陶俑。
小心地开了彩面陶俑,移下陶俑的脑袋,穗安似是沉睡一般,安详地闭着眼睛。
“你害怕么?我是说在死之前呢。”
天曦浅笑着,侧着脑袋问向穗安。
似是在等答复一样,天曦盯着这早已无法开口的尸体傻笑了半天,方才说道,“我要跟李星禾结婚了呢。
所以你不能死,明日你还得替我议婚。”
天曦再端详着穗安看了一会,伸手帮她拢一拢散落下来的头发,喃喃道,“真是要谢谢您呢。”
说罢,她便转身疾走了两步,抬手催出巨大的冰幕来。
鬓前的绒花忽剧烈颤抖着,散着极寒之气,天曦抿着嘴唇,冷着脸将这两者合在一起尽催到穗安身上去。
那陶俑瞬间成一座冰坨,窗户漏光出,寒气升腾,清晰可辩。
天曦叹口气,朝门口走去时,握手攥拳,便听咔嚓一声脆响,天曦自不再回头,决然行至月台,下陡板去了。
院外油灯飘摇似星河,桂花香去逐天月,不见踪迹,不见踪迹。
翌日,一众人到凤凰台在房中寻不见穗安的踪迹,这便有粉衣小厮寻过去天曦房中。
当是时,这天曦正与小厮们收拾搬回沉香苑,遂停了手头的清点工作,眉头微皱,问其缘由。
那粉衣小厮并未回应,只立在廊下,朝屋内张望着,似是寻着什么。
天曦看罢很是不悦,收了笑容,再板着脸问去,“你来做什么呢?是外祖母有事情吩咐?”
“这几日长乐坊频频死人,民众相邀来凤凰台上供祈愿,请求师婆帮忙消灾避祸。
因平日尽是穗安姥姥接待这事,可如今寻不着人,便来叨扰师婆。”
“我知道了呢,你且先回去,我就来。”
天曦说罢,也不去管这小厮,转身回卧房,急忙制出傀儡,与她一并朝东厢去了。
众人见穗安来,皆负阴抱阳,又殷勤的打过招呼,天曦皆浅浅微笑着做了回应,叫琳琅收了各家的贡品,又登记好香油钱,遂立在东厢踏跺上解释道,“你们所担心的,也是凤凰台日夜记挂的呢,今天你们都交了贡,凤凰台自能护你们全家周全。”
“何时抓了这畜生来,叫我们好彻底安心。”
人群中有挂心者,问道,紧接着便又有妇人惊慌着跪到踏跺下连磕了三个头,俯身道,“师婆庇佑,我家媳妇便是被那猫又害死的,现在日日夜夜虔诚焚香祝祷,您可一定要护我家周全。”
天曦惊得向后退了两步,再上一个台阶,强装淡定道,“晚上少出门来,暂且避一避,凤凰台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呢。”
“听说昨日凤凰台也有人因此事死去,是不是这凤凰台也不安全了。
这件事情是真是假,烦请师婆告知一二。”
琳琅看过去穗安那边,小声提点道,“姥姥可有什么话说?”
那穗安只耷拉着脑袋,并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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