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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千秋吐吐舌头,“那小子是不是打算在那里站到明天早上?去,叫他进来,这样子站在船头,摆明是告诉人家‘要杀我就来吧’——这不是拆我的台么?我谢千秋难得接一支活镖——”
谢葶兰扑哧一笑:“他就是要这样才没人敢杀他。”
谢千秋忽然凑过去:“我说,你……有没有想过把他——”
说着比划了个“咔嚓”
的手势。
谢葶兰白他一眼:“别瞎说!”
脸色却有些变了。
这事谢葶兰不是没想过,但那也是因为身陷囹圄,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在那里过了。
现在既然出来了,自然不会再有那个念头。
再回想起那时候,不免出一身冷汗。
谢千秋知道自己玩笑开重了,于是转移话题:“对了,师叔和爹原来不都是侍卫么?怎么师叔……”
谢葶兰摇摇头:“这我也不太知道。
只是听说……当年师叔似乎是犯了什么事,要被砍头。
后来老宁王替他求情,端显皇帝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把他……后来他就一直留在老宁王身边伺候着。”
“原来如此……等等,端显皇帝不是现在的皇帝的爷爷么?原来事情这么久远……来人!
再给我来块西瓜!”
奚梓洲望着远处,忽然说:“韩谦,咱们到了雍州靠岸停两个时辰。”
说着稳稳当当地走回船舱去,一本正经:“我要去给舅爷多买几个西瓜,好庆祝皇帝陛下撤了舅爷的通缉令。”
谢千秋喷笑:“舅、舅爷——你索性当皇帝吧,我还能捞个国舅爷当当!”
“你刚才不是还没命地催我赶紧休了葶兰么?”
谢千秋看看他妹妹,再看看手里吃了一半的西瓜:“现在想想有你这么个王爷妹夫也不错。”
话音未落,一根绣花针擦着他的脸颊嗖地飞过去,钉在他脑后的船板上。
“原来我在哥哥眼里,还不如几个西瓜……”
“你个臭丫头,我今天教教你怎么尊敬兄长——”
兄妹捋袖挥拳打起来,一路闹到雍州。
到了雍州码头,奚梓洲整理衣衫,带着韩谦谢葶兰和几个侍卫走下船去,当真买了七八个西瓜。
雍州的老百姓听说传说中骄奢淫逸的宁王来了,潮水一般涌上去围观。
见了之后不免失望——王爷和王妃穿的虽然考究些,也算不上穷极奢华;两人并肩而行,倒像是大户人家出门逛街的小夫妻。
传说那王爷喜男风,还是个喜欢被人上的,可看上去英姿勃发,一表人才;脸蛋是俊了些,可也没有想象中扭扭捏捏的姿态。
有胆子大的凑上去问好,王爷便客气地回答。
末了行到雍州最出名的百芳斋外,王爷还亲自进去给王妃挑了几样本地特产的胭脂水粉珠花宝钗,新钗子王爷当场就给王妃戴上了,恩爱得百芳斋的老板娘都眼红。
宁王的楼船离开雍州的码头时,王爷笔挺地立在船头向送行的百姓挥手致意。
船一走,就有人在街头巷尾放话:这几年来所有有关宁王的流言,全都是皇帝为了抹黑宁王一门而故意放出来的。
现在王爷重获自由了,这些流言也该不攻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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