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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吹牛逼,许某人是十里八村同龄人中第一个去省城的人。
村里的车送我们到了县城附近,剩下的路得坐小巴车。
不是村里人不愿意送我们去市里,而是村里人怕被查,村里会开车的人,基本上都没有驾驶证,全都是农忙开四轮子,农闲跑黑车的选手。
第一次去市区,许某人都快哭了,经过一天一宿的绿皮火车,我才发现哭早了,那哈尔滨火车站气派,在我的认知里就是皇宫,真他妈壮观。
请我们来的老板姓周,他早早来到火车站等我们。
互相打了好几个电话,我们才在人群中找到周老板。
周老板四十多岁,光头圆脸,脖子上带着比农村狗链子还粗的金链子,身穿敞怀貂皮大衣,下身全都是格子的裤子,脚上踩着一双花花绿绿的帆布鞋,腋下还夹着一个黑皮包。
在我的认知里,周老板的相貌和黑老大一样。
“哎呀,老姑,可想死我了。”
三奶奶眯眼笑了笑,周老板随手接过我们手中的行李道:“来来来,人多,跟着我。”
那时候我对车没有概念,但我觉得周老板很有钱,因为他开的车很大,坐起来比我们村里的车舒服多了,车座子又高又软。
“老姑啊,咱俩得有七八年没见面了吧。”
“差不多吧,上次我病了,还是你在城里给买的药呢。”
“那不应该的嘛,你就把我当亲儿子,随便用。”
一路上,周老板和三奶奶一直寒暄,说的都是原来在村子里的事,还有就是一些曾经的人,比如老王家的小二现在干啥呢,张老炮家的老小子娶媳妇之类的话题,我和彩蝶根本插不上嘴。
三奶奶几次问工地上出了什么事,可周老板一直搪塞,说先吃饭,再玩两天,放松一下。
周老板带我们去一个很大的饭店,上下三层,服务员身上都穿貂,可见其豪华程度,一桌的海鲜可把许某人看傻眼了,不怕诸位笑话,皮皮虾、海飞蟹,这些东西咱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许某人连怎么扒皮都不知道,吃海鲜和嚼甜杆儿似的,带壳吃,嚼没味了再吐壳。
吃饭的时候,周老板还是和三奶奶寒暄,根本不说工地上事,人家是大老板了,有钱有势,三奶奶也不好硬问。
吃饱喝足,周老板安排我们住了大酒店,还扔了两万块钱,说坐火车太累了,歇一天,吃喝用度打电话叫就行。
大酒店是真好,厕所都在房间内,还是马桶,咱也没见过这玩意,只觉得坐在上面拉不出来,想出门拉,又怕走丢了摸不回来。
第二天周老板安排人带我们在哈尔滨转了转。
带我们玩的人自称是周老板的秘书,姓孙,看起来二十五六岁,身材高挑,穿得也很洋气,只是身上的香水味有点呛人,说离二里地能闻到有点夸张,但她走过之后,分钟味道不会散开。
孙姐开车带我们四处游玩,高楼大厦,金碧辉煌,许某人觉得哈尔滨就是宇宙的尽头。
中央大街还有不少毛子国的娘们,肤白貌美大长腿,真他娘的诱人,也许就是那时,一颗邪恶的种子在许某人的心里生根发芽了。
可惜,许某人也只能看看,我清楚地记着那时候的穿着,红色毛衣外面是彭胶棉的棉袄,下面是蓝色的烫绒裤子,脚上踩着黄色的翻毛鞋,真是土到家了,走在街上,我自己都觉得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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