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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咱们濯州刺史张行张大人几十年前曾任太岩令。
我记得那年仲夏,他突发恶疾,四肢生满脓疮,须发尽落,危在旦夕。
张夫人来我们善华堂问药,是我以百毒玄蜂针化解了张大人体内的瘴气。
我每日午初三刻去他府上治病,未时才离去。
祛瘴之时,我便与他论世事、议古今。
张大人很赏识我,与我结拜。
一年后他升任濯州都慰,恰好太岩府衙空缺了县丞之职,我便得他举荐,补了这个职。
不过我心性散漫,做了几年官,又向张大人举荐了十余人才,便辞去官职了。”
“这位张大人可是仙门中人?”
鹿连城道:“非也。”
“这便怪了,但凡有些头面的人物,免不得佩戴符箓傍身,岂会侵染寻常毒瘴?若果真遇上修为精深的仇家施瘴,普通凡人是活不过半个时辰的。
除非……”
“你这些疑惑,我也是有过的。
然而其时,张大人乃朝廷命官,我只是布衣草民,哪能多嘴过问事发因果。
所以张大人不说,我也只当不知就里了。”
苏荣并不深究,只看着迎面而来的一家五口。
走在中间的男孩子冲她一个劲地笑着,她便回以笑脸。
鹿连城留意到她头上新簪的发钗,停步,取下腰间那块玉,说:“你昨日赠我发钗,我这块玉,你便拿着吧。”
苏荣瞥那玉佩一眼,道:“你快收好吧,我要你这些东西做甚?我当真收了你的玉,叫师姐们发现,那还了得?”
“你不收下,真真伤了我的心。”
鹿连城拿起苏荣的左手,将玉佩摆在她手心,道,“你若明白我的心,便收下这块玉,丢在长白山脚下也罢了。”
苏荣握着玉佩,说:“我本是世外人,你又是有妇之夫,我竟不知,你能有什么心思,我又为什么要明白你的心。
我赠你发钗,是我的事,你莫要妄自揣测我的用意。”
说着话,苏荣将玉佩还给鹿连城,也不多看他一眼,兀自向前走去。
此后几日,鹿连城几乎天天都去薛府,苏荣却刻意躲开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同他说话的。
苏荣虽八岁上山,对于俗世的男女之情,一点也不陌生。
可是陌不陌生是一回事,了不了解又是另一码事。
若鹿连城尚未婚配,苏荣确有嫁与他的心思。
这鹿连城虽说不上英俊潇洒,谈吐间却有一股仕人的儒雅风采,乍看去,竟与苏荣的二哥有几分神似,十分亲切。
然而仔细想来,鹿连城再好,终究是薛家女婿,纠缠下去于己于人又有什么益处呢?对苏荣来说,断掉鹿连城的心思,也就断了自己的三分指望,指望没了,自己的牵挂、痛苦也就没了。
只是每夜睡下,望着月色迷蒙的窗,多少有些心有不甘而已。
那些日子,叶琮一天天好转,体内煞气虽有残余,血魄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只是心神不宁,每晚梦魇,白天又懒懒的。
有一日,莲香子为叶琮疗伤完毕,顾乘风随即进屋,授他鸣凤昊天符的法门。
叶琮打小修习昆仑山白泽观的法门,真元脉息过于阴柔,本无法修炼重明观法门。
好在他修为粗浅,冲、任、阳维三脉未通,顾乘风传他一缕真元、一阙金蝉咒,以金刚指诀为他开出云门、鸠尾、天宗、大椎诸穴,助他冲破法门。
叶琮铭记法门要义,将真元运入灵台穴,凭那一阙金蝉咒,化真元为两股紫气,流抵劳宫穴,于双手掌心化出符文。
见叶琮大功告成,顾乘风说:“论威力,这道鸣凤昊天符只算得入门,但它妙在朴实,就算是玄鹤、白泽二派的弟子,只要修行尚浅,亦可催动法门。
不过正因如此,这符箓作不得当家的法门,若遇修为胜你一倍的敌人,靠鸣凤昊天符取胜是绝无指望的,但是凭它脱身保命,应该足用。”
叶琮行三清指诀,真元沉入丹田,道:“方才你打入我体内的那股真元怎如此刚猛?竟在我命门、天宗、玉枕间横冲直撞。”
“你脉息乃白泽观一路,我真元入你三脉,水土不服,这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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