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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按到桌案边,皮鞭抽下,随着金兀术声嘶力竭的呵斥:“离儿,你说话!
说不说!
说你错了,你不再想你娘!”
玉离子宛如一桩木头,任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号称他“父亲”
的人责打斥骂,耳边仿佛又是母亲那温婉的哄劝声:“不妨事不妨事,你爹不打了,不打了。”
皮鞭撩在肉上火辣辣的疼痛,而一切似乎麻木。
没了惊羞,也没了痛苦,他就如一段没了思想的木头。
冰凉的桌案似曾是娘亲那冰凉的手指拢过脸颊,抽噎心疼的声音在耳边呢喃:“离儿,疼吗?忍忍。
就好了。”
而此刻玉离子心中空余痛恨,直到金兀术责打发泄停手,叹息一声,舒缓了语气为他提起衣袍裹上赤裸的身躯,玉离子始终伏趴在桌案上无语。
“想哭就哭吧,阿玛不怪你。
阿玛给你取些药涂上。”
金兀术见玉离子纹丝不动的伏案默然,想到那夜儿子服帖的趴在他和妻子腿上,昏睡了一夜的乖巧,心里也生出些怜意。
怕是儿子自幼在他严厉的督导管教下压抑拘束,母亲就是他惟一可以松弛歇息的避雨亭,毕竟离儿还未成人。
出了营帐,哈密蚩迎来,跺脚嗔怪:“四狼主,虽是汉邦地界儿,毕竟小王爷是女真汉子。
如此辱打,怕小王爷气性高,郁气在心闷出病来。”
金兀术自信的一笑,心想你哪里知道这调教儿子的妙处。
一路走去亲自寻医官取药,眼里却是妻子同他在水沟抓水蛭为儿子敷伤的温馨场景,眼前忽然出现妻子如落叶般随风飘下山崖的影子,一阵秋风袭来,金兀术顿觉凉风绕骨,一阵喷嚏。
待取了药膏折返回营帐,玉离子已经没了踪迹。
“小王爷呢?”
亲兵回话:“四狼主,小王爷回自己帐子了。”
金兀术无奈去玉离子帐中,想是儿子毕竟面皮薄。
上次在宏村打他,不过是当了他母亲,他总是有气不服,也无奈;今天气急之下责他,却是在营帐,怕他多有不堪。
帐帘大开,黑鹰见了金兀术迎上说:“小王爷去医官那里寻些头痛药。”
“快去找小王爷!”
金兀术顿觉不妙。
楚州失陷,意料中的惨剧。
三大统帅拥兵自重、畏敌不前,空留楚州陷入豺狼层层围困中,只岳飞一支劲旅解围没有援兵粮草也是杯水车薪。
刘光世的救兵始终不见踪影,而将令却催岳飞速撤军回防驻守通泰二洲。
日上三竿,仍未见岳云的踪影。
岳飞一抖袍袖,吩咐岳翻:“拔寨起营,撤离楚州!”
“元帅,再等等。”
岳翻焦虑眺望楚州孤城。
小云儿生死未卜,安危难测,怎能此时撤军?
“岳翻!”
岳飞勒令,“你想违令吗?”
岳翻鼻头一酸,泪涌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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