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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永昭陵依旧冷寂平静,墙垣之间斑驳杂陈的岁月痕迹,浓密的爬山虎攀满了四周环绕的墙壁。
转进那孤零零的院落,立刻看见翔舞坐在那长满了丛丛繁复浓艳的血色花朵的草地上,闭着双眼,像是在凝神倾听着什么。
“翔舞!”
一个飞身落到他面前,望着他恬静安稳的神情真是哭笑不得。
“齐眉?你怎么来了?”
翔舞睁开眼睛,慢慢仰头,微微松开的领口现出了一段完美的颈线与玉石一般细腻的肌肤。
我无语了一秒,对着那段引人犯罪的优美曲线咽了咽口水,故意压低嗓音装愤怒:“你跑这里来干什么?你不知道这里有吃人血肉的妖怪吗?”
“这世间吃人血肉的又岂止是妖怪。”
翔舞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眼眸依旧是穿越一切欲望的纯洁,是无关于一切爱恨的通透,“自有些披了鲜亮人皮的魑魅魍魉在人世间作乱,一句话便可将黎民的血肉榨干,吃了人连骨头都不吐。”
“啊?”
我愣了一愣,这种话从翔舞口中出来真是出奇的别扭,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翔舞的微笑像是荒漠一般的薄凉空寂,淡漠中却依稀解离出残酷的真实和破碎的哀伤,就那样停驻在时间的彼端:“齐眉,你听,那妖怪在哭。”
我跟着静了下来,四周顿时再也听不到多余的声响。
风掠过草尖,拂动着朵朵浓艳的血色花朵,细腻而冷冽。
我们脚下厚厚的青色墓石之间早已铺满了深深苍苔,细微到极致的颤动却透过地底带着哀伤的气息阵阵侵袭而来,明明是压抑在胸腔底端的呜咽,却有着撕心裂肺般的绝望。
“这个……太惊悚了吧。”
我只感觉那深深的凉意透过脚底,在我心头涟漪般层层泛开,竟然真的有种心痛莫名的痛楚:“它晚上哀嚎白天痛哭,这还有完没完了?”
“他也不想醒过来吧……”
翔舞侧着头,发梢拂过交缠的花叶,低低一声,却听不出是戏谑还是哀叹,“永失所爱,自己却永生不得解脱,上不得碧落,入不得黄泉,只能永远忆念着彻骨的痛,受着无限轮回的折磨。”
我无言以对,明明是翔舞的样貌,为什么却给我完全不同的感觉?平时翔舞总是落花般安静优柔,此时却显得犀利冷酷,像是一柄利刃,无情的解离着人世深藏着的爱恨哀痛。
“齐眉,这妖怪很可悲吧?”
他缓缓抬头看我,慵懒的伸手,“我们回去吧。”
“好。”
我想也没想就凑到面前扶了他起来,就在那一瞬间,他额头上的发丝轻轻的飘开,露出了光洁细致的额头。
我心头一紧,忽然朝后退开三步,“不对!
你不是翔舞!”
“嗯?”
他抚顺了肩头的发丝,眼梢轻轻一挑,“我是翔舞。”
“翔舞额头上有伤!”
我迅速摆出黄飞鸿的标准姿势,“你你你……你是轩辕北神对吧!”
“原来你脑子还没坏透。”
他站直身子,却没有要动手的样子,只是站在那里悠闲的看我小丑似的乱转,轻声笑道:“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
凭你现在的功夫,根本不值得我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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