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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中全是疏长喻,疏长喻却从没将他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与其维持着支离破碎的现状,还不如干脆将一切全都毁掉。
他要恨自己、要讨厌自己、要觉得自己恶心,都没有关系了。
反正……自己曾经给过少傅的机会,已经够多了。
——这一日,景牧没走多久,便有狱卒推门进来。
也不知景牧向他们吩咐了什么,这几个狱卒什么都没敢说,连头都没抬,就利利索索地将地上疏长喻砸出来的碎瓷片都清理了干净,又给他的坐榻和床铺都换上了干净厚实的软垫。
疏长喻就冷着脸站在一边,看着狱卒忙来忙去。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被景牧软禁了。
他无法解释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觉得老马失了前蹄,栽在了自己曾经一心教导的徒弟身上,现在只觉得身心俱疲,想干脆什么都不管,闭上眼睡过去,只当现在是一场梦。
至于醒过来,他是身在将军府,还是瘸了一条腿地待在皇宫的地牢里,都不重要了。
没有什么会比现在更加糟糕的了。
那几个狱卒默不作声地将牢房中收拾得干净舒适后,便退了出去,留下了一个,给他倒了杯热茶。
“大人,您若有什么事,便敲门吩咐。”
那狱卒倒完茶,退出去之前低声道。
“如今我的案子,什么情况了?”
疏长喻侧目问道。
“大人,这小的是不知道的。”
那狱卒闻言,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躬身道。
“一切事宜,都是大理寺卿景大人一力操持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疏长喻看着他这模样,想必是受了吩咐,就算是知道什么,也不会同自己讲。
他叹了口气,冷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便没什么可吩咐的了,退下吧。”
那狱卒连忙退下:“晚些时候,小的再来给您送饭。”
疏长喻没看他,只转过身去,负手面对着牢内的那扇窗子。
窗上是厚而密的一排铁栏,但已是比他曾去过的牢房要敞亮多了。
这窗户正对着大理寺后的竹林,窗前就是细密高耸的百杆修竹。
若说他刚进这儿的时候,还有闲心坐下来小憩片刻,如今的他就已经被迷茫和变故侵扰,坐都难安。
方才的场景就一直在他面前回放着,景牧说的那些话,也时时回荡在他的耳边。
昨日的他还一门心思扎在那本方略里,想着待书修成,便远远躲到南方黄河边去,待乾宁帝病逝,自己再回朝来,仍旧做个匡扶社稷的忠臣。
而今天,他便被自己同样重生回来的学生关进了大理寺的牢房中,被按在牢中强行亲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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