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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今日穿着的一身薄衫子几乎被冷汗浸透了,鬓发黏在脸侧,跪伏在地,骨节分明的手指如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拽着将军的裤角,不成声地唤着“将军”
。
后半个字卡在了喉咙里,俨然吓得不轻。
从君终于记起先帝为何不喜北安王了,他身子里流着胡莽的血,喜欢用畜生作践人,以此取乐。
那马打着响鼻,孽根足有成人小臂粗壮,此时正躁动不安地踏着蹄子,胯下的东西晃来晃去。
从君听到马蹄声便是全身战栗发冷。
几乎要蜷在将军腿上,却唯恐失态,尽可能端正地跪伏着。
美丽哀怜而又驯顺,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不该看他,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将军挪开脚,布料从小公子的手指尖挣脱开。
从君瞪大双目,如至冰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呜。
“罢了,这不中用的东西怕是消受不了王爷的爱驹,昏死过去,反倒扫兴。”
展戎道。
王爷这话不过是试探,也知晓展戎未必舍得,听他果真拒绝,还是略有遗憾,笑道:“展将军对爱宠真是怜惜。”
“向来娇惯,越宠越不顶用。”
展戎漠然道,对手下人说,“拖下去,丢人现眼。”
两位随从将瘫软在地的小公子架了起来。
“本王听闻如今正是瀚城攻守胶着之时……”
“王爷消息灵通,可瀚城胜负,却不在瀚城守军……”
“哦?二郎,你可莫跟老夫打哑谜。”
“在展连英。”
二人声音越来越远,去往书房密谈了。
从君浑浑噩噩,不知多久,将军才回到了马车上。
他面容冷漠,不曾多看从君一眼,马车宽敞,小公子跪在将军脚边,脸色惨白,嘴唇全无血色,近乎虚脱。
他被吓坏了。
自从沦落为奴,从君就知自己会遭遇什么,知道自己的命运已彻底落入他人手中,两年以来忍辱负重,他本以为已跌到了底,今日才得知奴隶这两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只要展戎一翻手掌,他便还能落入何等境地之中。
马车颠簸着回行,从君神志恍惚,跪着一动不敢动。
展戎垂眸扫视他,冷漠道:“怕什么,怕本将把你送人,见不到你那好监军了吗?”
从君嘴唇动了动,干哑地说:“从君拜将军靴下,是展家奴。”
展戎嘲讽一笑。
失宠
惊吓过度,从北安王府回来,从君就病倒了。
酷热的天气,他发起了高烧,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退下,将军忙于军事,怎会有空看顾他,若在往日,还有红药能照顾他几分,现下只有一个照顾乱戍城兵士们的老妇人,无人榻前伺候,小公子喝口水都艰难。
他昏睡中意识不清,脸色苍白,嘴唇缺水干裂,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不安分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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