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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可意志不坚定,你可留神我时间长了,一空虚,就守不住空闺……我可不是苏武他老婆,你可别一牧羊去就不回来……”
“你越说越离谱了。”
不知该骂他还是该笑他,苏继澜没了食欲,稍稍推开面前的碗,他冲着对方露出一个略带戚戚然的浅笑,“你不是王宝钏么,怎么又成了苏武夫人了?”
“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苏夫人可是守了十九年。”
站起身,端着碗往厨房走,燕然似乎很随意的唠叨着,“再说了,有前头那个苏夫人做榜样,我这个当代的苏夫人也就学有目标改有方向了呗。”
这下是真的笑出声来了,苏继澜在心里念了声“苏家可从来没有过这么大个还这么黑糊糊的夫人”
,便也端着碗跟了过去。
那天夜里,是一场计划之内的缠绵。
燕然是温柔了的,他不敢太折腾,也不敢留下什么太明显的痕迹,只做了一次之后,这场亲吻足够多情,掠夺却分外轻缓的绯戏,偃旗息鼓了。
一起洗了澡,一起回到床上,一起裹着被子,抱着,搂着,耳鬓厮磨着,他们睡下了。
然后,到了夜半,苏继澜突然醒来,突然陷入了无边的失眠。
他觉得空。
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都很空很空。
事到如今似乎什么矜持也好优雅也罢都可以见鬼去了,分别在即,灵与肉都刹那间诚实起来。
他不想走,真的不想,燕然说会怕,他又何尝不是?需要最直接的面对家里那未知的召唤的是他啊!
几次婉转的从大哥那儿确认叫他回去的目的都未果,他的不安在以几何数字上升,可他不想说出来,他不想在燕然本来已经够烦了的心里再蒙上更浓重的阴影了。
他很清楚,那家伙就算看上去再淡定再释然再轻轻松松嬉笑怒骂,也遮掩不住眼里的焦虑和慌张。
就算他表现得再大男人,就算他本来就是个大男人,是个爷们儿,是条汉子,也挥不去如蚊蝇在耳边吟唱的烦闷。
所以,就还是自己默默把所有的情绪都吞下去吧,也许该往好处想,也许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呢?也许,父母只是想他了,只是想让他回去看看……
目光在浓厚的黑暗中茫然游走,而后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怎么了,睡不着?”
突然从耳边响起的低沉声音吓了他一跳,紧跟着,那环绕在他腰间的手臂就收紧了。
燕然抱着他,贴在他身上,嘴唇凑到他鬓边耳语,“别唉声叹气的,年纪轻轻哪儿那么些烦心事儿……”
“你不是一样没睡?”
反驳着,反问着,苏继澜享受着那体温的灼热。
“嗯,让你传染的。”
厚着脸皮说着推卸责任的话,燕然沉默片刻后突然笑了,“哎,给你讲个我小时候的事儿吧。
当故事听听,听完你就困了……我特小的时候吧,其实挺胆儿小的,尤其怕黑,那时候我们家还住平房,没进行过危电改造,电压特别不稳,所以就只能在大件儿电器上加一个变压器,要不特容易烧保险丝。
那会儿,我那床正对着门,夜里就能瞅见冰箱上头那变压器的亮点儿。
绿的,两个小灯。
我特害怕,就老盯着看,直到困得睁不开眼……这事儿我都没跟我爸妈说过,怕他们笑话我。
后来,我不知不觉的就对那俩小绿灯没感觉了,不怕了,再后来几乎就忘了……搬家之后住了楼,用不着变压器了。
结果有那么一阵儿,我还怪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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