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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rbapogosteonis,广藿香,热带地区的一种药草。”
萧撄虹咕噜,“不明白。”
他是真的不懂,维琴秋无端给他指派了件功课,跟着德拉加学认各种草药,拉丁文学名倒还不在话下,要分辨出那些看起来各个都像表哥表弟的植物就让他非常头痛,一表三千里,他都快不认得自己每天吃进嘴的蔬菜了。
这是他来到梵比多山的第三个月,一切看似都风平浪静。
脸上的瘀青消了,并且懂得出去玩要避着刑塔走,免得碰上格拉齐安;维琴秋除了偶尔心血来潮抓他过去拷问一下看图识草药,倒没太折磨人的花样;萧未瀛不帮他说情,他暗自记了一笔,回家之后要同大哥和爹爹告状——当然不能在电话和网络里说,梵比多山所有通讯都在风典司监控之下。
龙牙会相当平静,阿德里安的伤痊愈之后不肯跟他说话……也许是不敢;耶雷米亚对此毫无反应;德拉加自从上次在刑塔师匠手里受伤之后就长居火兰馆,跟往常一样,他和安布罗斯一起陪在萧撄虹身边,而埃米尔竟然没抽风,据药塔的小督事阿梅代乌悄悄通风报信——自从听说萧撄虹狠狠削了龙牙会的威风,这个十七岁的大男孩莫名崇拜起了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小勋爵——埃米尔终日同他那些蛇搅在一起,似乎自己也快成了条蛇精。
德拉加听完皱了皱眉,不予置评。
而萧撄虹则认识了药塔三御使的最后一位,菲奥多尔?阿布拉姆?维奥雷拉。
萧撄虹带点吃惊地发现,这竟然是位大叔,虽然他第一次这么叫时就被安布罗斯狠狠踩了脚,事后又被敲着头教训:菲奥多尔大人是药塔资格最老的御使,但年纪其实也只有三十五岁,比龙牙会御使中最年轻的耶雷米亚还小着一岁。
萧撄虹撇了撇嘴,不甘不愿地承认,“耶拉看上去可比他年轻多了。”
虽然附议,安布罗斯还是轻轻给了他一下子,“嘴放老实些,药塔可都是做学问的。”
萧撄虹促狭地耸耸肩,“哦,你是说耶拉不学无术吗?小安?”
安布罗斯拉着脸,“你是不是欠揍。”
萧撄虹转身一溜烟地抱着蜥蜴逃走,可拉海懒洋洋蹲在他肩上,对着背后咬牙的安布罗斯咝咝吐着信子。
安布罗斯笑了笑,安静下来。
三个月,距离尊主大人和北海萧氏约定的期限,只过了四分之一,仍然不知道维琴秋想做什么,仍然不晓得骨塔与刑塔两位师匠大人究竟想拿这孩子怎样,而族长大人和长老会的想法……没有人知道。
但作为除了狼林总管之外,唯一可以自由出入龙鳞馆的狼林卓根提斯,他很明白萧撄虹终日缠在他身边是为什么,而龙牙会在看着自己身边这孩子时,眼神里莫名的那股情绪,又是什么。
龙牙会自来高傲,维奥雷拉人也从来不敬鬼神王侯,能让他们服气和畏惧的,只有风林火山般的强势与沥血兀自横刀的那股疯狂。
这个明明还在长个儿的十六岁孩子,却准准地戳中了这群龙族的罩门。
敢冒犯我身边的人,就死给我看。
安布罗斯深吸一口气,问自家哥哥,“你觉得他这派头像谁?”
尤佳看他一眼,没作声,过半晌才低低回答,“主上。”
安布罗斯笑了。
尤佳担心地看他一眼,“记得我跟你说的。”
安布罗斯耸肩,是的,离他远些么,他当然明白哥哥是好意,可是那个孩子……以卓根提斯的直觉,他察觉那种一触即发的岌岌可危。
尽管窗外仍是仲夏艳阳高照,火烧兰细微摇曳,风中飘来木叶被烤热的苦涩清香,令人益发思念翡翠海那大片碧绿草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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