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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喊道名字的图勒勇士一怔,走过来盯着他,仔细瞅了好一会儿,猛然惊道:“你咋成这个样子了?”
见此情形,扎西木终于把刀彻底收了起来。
——他倒也想起来件事了。
雪原的雪晶,绝对禁止外人开采,就连雪原部族的人要请一两块晶石,都要遵循诸多古老的规矩。
部族内部,年轻的姑娘们经常会随身收藏一块雪晶,遇上喜欢的人,就把雪晶送给对方。
听说,几年前,部族里的阿玛沁,曾送过一个中原人一块雪晶。
“呼……”
见可算有个说得上话的熟人,许则勒松了一口气,操着一口流利的图勒语,虚弱地央求,“给口马奶酒的行不?”
那边桑吉看在阿玛沁的份上,摘下腰间的皮囊丢给他。
这边师巫洛已经跨过篝火,走到篝火边的背囊旁,捡起一本装订得很粗糙的册子,翻了翻,拿走了。
许则勒心如刀绞,却不敢吱声。
——图勒部族这位年轻的首巫,那可是顶顶顶的不好惹。
他一边“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猛灌马奶酒,一边等图勒首巫走远,立刻紧张兮兮地问桑吉:“你们首巫大人,拿我手稿做什么?他该不会觉得那是冒犯雪原,要拿去烧了吧……”
“放心,”
桑吉看了一眼,“拿去哄他的阿尔兰吧,首巫大人的阿尔兰也是打你们中原来的。”
“哦哦哦,”
许则勒一颗心落回肚子里,又灌了一口酒,“原来是要哄阿尔兰啊……啊……”
噗——许则勒一口马奶酒尽数喷了出来。
“啥?!”
他咳得惊天动地,活像见了鬼,“阿尔兰?你们首巫能有阿尔兰?!”
桑吉:“……”
不仅有,还凶得狠呢。
……………………凶得狠的漂亮少爷理都不理进屋的图勒巫师。
木门一开,他立刻扯过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了起来,只吝啬地露出些许蓬松凌乱的黑发——但彻底占有过他的人,知道它们在狼王银色的毡毯上散开的样子,也知道它们沾在霜雪的肌肤上的样子。
师巫洛在毡毯旁坐了下来。
缠住一缕发丝。
鸦领蝉翼般的青丝绕过苍白的指尖,像在绕一缕流水,光洁,柔软……在雪原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柔软,大家都在厉风酷寒里讨生活,把自己又头到脚,打磨得岩石一样,又冷又硬。
最后一点发梢也从指间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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