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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她看向裴逸懒散道:“听懂了,幻境而已,我下去看看。”
裴逸气笑了。
他说这么多,是拐着弯想告诉她这一切似乎都是被安排好的,其中有诈,不要下去。
这位倒好,听了个反的。
他不想戳穿一些事情,至少不是现在。
两人对峙着,裴逸正想说自己画个鹞鹰下去看看,还不待阻拦,阮清纵身一跃又跳了。
然后婴婴一脸迷茫,跟裴逸对视后,从对方眼神里莫名看出点杀气来。
人一怂,也跳了。
裴逸:“”
这一幕莫名有点熟悉。
他独自站在风口上,阴风阵阵拂过白狐裘的毛,却没有一丝寒冥之气能够穿透这皮毛,趁机钻入这俱病体之中。
肩头抖动半晌,那坨毛茸茸的猫崽子钻了出来。
裴逸无奈失笑,道:“你也要下去吗?”
小崽子贴着他的脸,弱弱地“喵——”
了一声。
裴逸望着坑底:“你倒是会服软,可有些人的骨头天生就是硬得生了锈,连个求救也不会说。”
猫崽子灵识初通,似乎明白恩人此话意有所指,探着小脑袋冲殉葬坑里喵喵叫。
他本就是要下去的。
以前,或许是碍着清凉殿中的规矩,从恽南天到褚三穗,总是一代一代念叨着他们殿中人不是为了飞升而修行,而是为了守卫天道如常。
以前,他还不清楚怎么样算是守卫,直到这个张牙舞爪的姑娘提着枪出现,他才接触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更早以前,他读了那些密卷,修了三十三重蝉,如今看来,似乎都是为此在做准备。
准备什么呢?拦她再度入魔?还是监视控制她?亦或是直接斩草除根?没有人给他答案。
师父让他决定,天道也从未干涉过他的举动。
似乎除了三十三重蝉带来的万年幽冥怨气算是个诟病以外,他的仙途,总是坦荡顺遂。
如今他却偶尔会想,像阮清这样的人若是堕魔,那得扛了多大的担子,受了多大的委屈。
一声叹息,裴逸毅然入了殉葬坑中。
总不能,让她自己再抗下这份黑暗。
起死人,肉白骨。
这无边黑暗不是普通夜晚的样子。
就像浓重的墨汁打翻在白纸上,几经肆意流动,便无法再映出别的色彩。
阮清站了片刻,只感觉四周雾气里满溢着暴躁、哀怨、愤恨与扭曲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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