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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目凝起冷意,霍然松了她,将人转至身前。
青薄绸衣衬得肤色如雪,宋南枝的容颜本就难寻,那墨色瞳仁似琉璃珠子平静中还带着些茫然与无辜,仿佛刚才那话不是她问出口的。
沈洲默了一瞬,不悦道:“宋南枝,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她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沈洲当初为何会同意这桩婚事,以宣帝对他的恩宠程度,若他拒绝宣帝也应当会同意的。
又何必这般勉强,事事疑心。
宋南枝面色不改,应了他一句:“世子说的是。”
好似她也不屑。
可偏偏宋南枝声如温玉,教人听来一点脾气没有。
两只细腕子还教沈洲握在手里,语气虽然刚才缓了,可力道却没能松一分,颇有些蛮横。
偏沈洲又生得高硕,被他这般揪着握着宋南枝身子也要不住往前倾,仿佛将整个人嵌在怀里。
挨得太近了,宋南枝不喜欢如此,她不喜他身上的官服,冰冷僵硬,哪怕是暑夏的天里也叫人发寒。
她挣着往后退,不甚撞到了旁边高几,将那匣子撞翻在地。
匣子摔开里面的信笺尽数散落在地。
每一封信上都是宋南枝的小名,字迹相同,明显都是同一个人的信。
沈洲都不用想,便知这些都是纪护野的信。
宋南枝蹲下身去捡那些信,急急放回了匣子,转过了身:“世子若无其他事便回吧。”
一副生怕被人瞧见的模样毫不遮掩。
沈洲嘲她:“你若喜欢,当初又何必用那些手段。”
宋南枝不知他这话是何意,皱了皱眉,并未理他。
沈洲虽对她方才的话存疑,但也不与她争执下去,只道:“你既然嫁进了王府,便安分些,少与她来往。”
宋南枝直言:“世子未免有些不讲理了。”
人都在王府,且又对你有情,如避免?
而且她有点想不通沈洲为何说这些,按照丁冉说的话,他们俩感情应该是挺好的。
可方才他又说安国侯府对他没有任何益处,是何意?难道是因为安国侯如今手握了兵权,若两家联姻会遭猜忌?
若是如此,倒也能理解,毕竟以沈洲这样视朝政为首要的冷漠之人,必当是优先为自己考虑的。
不过宋南枝也并不会以为他是为自己好,多的是怕她对丁冉不利,遂又添了一句:“世子放心,我不会对她如何。”
沈洲瞧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待人走后,宋南枝立时吩咐人把张婆子带来问话。
张婆子是王府里的老人了,宋南枝当初就是瞧着她做事稳妥,才将人留在西院里,如今却不知遭了这等背刺。
“你是这王府的人,何至于帮旁人对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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