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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在月夜下的露台，她用一双明亮的眼睛凝视着他。

卓序这才发觉，他的目光已经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心跳像轰然倒塌的古墙，以至于他没有立时抬手回拥。

在那个安静的拥抱受到惊扰，她离开以后，他原因不明地，开始在整幢别墅里寻找一枚没见过的戒指——他从来不做这样的蠢事。

阿姨将戒指交换给他，他合拢掌心，感受到那枚戒指，无法再回避那个原因。

云想和他约定的下雨天，即使母亲百般阻拦，卓序还是出了门。

他在街道的对面，身影隐在一棵树木的阴影下，看着那个空旷无人的车站，一直到深夜。

她不来也好，对他失望也好。

后来，云想当面告诉他，她可以今天喜欢一个人，明天喜欢另一个人。

说话时，她的下巴微抬起，维持着她的傲气。

她抽离得非常果断，很快放下了这段朦胧不清的感情。

但他好像没有。

母亲提出的附加条件，是他到美国去念书。

他的语言很娴熟，却仍然对纽约这个包容的国际城市感到陌生。

其实他对任何地方都没有归属感。

北京时间的早晨，他在另一个时区沉入黑暗，像一个异国度的影子，关注着云想的动态。

法学院主页的新闻上，有她国际商事仲裁模拟法庭取胜的照片，她优雅雄辩的姿态，同高中参加辩论赛时一样。

当时，她以为他是被朋友强行拽到观众席，但其实，他只是为了她而来。

她比赛失利，他走在她身后，看到她低垂的脖颈，听见她被父亲批评和奚落，内心极度不悦，想要上前同她说安慰的话，即使他不擅长，但她一与他碰面，很快避开了。

云想并没有意识到，她的生命力不来源于她的父亲，抑或家境，而来源于她自身。

所以她很快地适应了新的学校，在法学院散发光芒。

他和她一样，在应定的轨道上行走，只不过，他更多的是依靠优秀的惯性，而不是真正的想要。

真正想要的已经失去了。

听说过她想要申请哈佛的jd，研究生择校，或许，他潜意识里想要和她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同一个校园，但她去了纽约。

他有从波士顿返回纽约，回到哥大。

他个性淡薄，不念旧，却第一次感觉到城市与学校和他的联结——因为有她的存在。

校园里，他再度看到云想，她抱着一本厚厚的法学书，走在一个高个的中国男生旁边，她边走边说话，语速很快，男生都只是安静地听，最后温柔地为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她应该有新的开始。

卓序沉默地转身，离开。

疫情最严重的一段时间，卓序辗转获知云想的消息，她在华人互助的社群里发了求救信息后，迅速失联。

他太着急，直接致电她国内的号码，连着好几通都无人接听，最后一通被接起：“喂，你是？”

她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状态差强人意，电波中，她含混地呼吸着，他握着手机，停顿了很久，挂断。

他联系到相识的一位准备包机回国的校友，资源有限，校友为难地问：“如果是你还好说，这位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卓序默了一阵：“她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