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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难测,管他稀图什么哪?家里本来就不对二女抱什么期望,别说宫里暂且还留了条明路给夏和易,要是局势实在凶险些,要拿夏和易堵窟窿眼儿也就罢了,至少要换得大女的荣耀。
夏公爷老腰稍稍哈下去,腆着笑脸,“厂公的意思,我全明白了。
只是我那大女凤鸣,厂公您瞧——”
陈和祥光是笑,“奴一早便听闻夏大姑娘秀外慧中才高聪颖,您尽管放一百个心,大姑娘前程自是不可限量。”
只这一句话,夏公爷一颗老心妥帖稳回心窝子里去了。
既然夏凤鸣皇后之位稳了,万岁爷想要成全娥皇女英的佳话,他能揣什么意见?赚足了,一个国丈是当,两个国丈不是当?大女儿当了皇后,以泾国公府的地位,二女儿少说也是个嫔,况且瞧万岁爷这是上了心了,没准儿一口气给封个妃位。
那他可真是腰杆儿能挺到天上去,待将来百年后下去见夏家列祖列宗,少不得被老祖宗们盛夸一句光耀门楣。
夏公爷美滋滋的,上春桥斜街喝了一顿花酒,才半醺着晃回府,将宫里的事儿跟潘氏一合计。
潘氏一听不对劲了,到底不好直接掉夏公爷面子,只软着声调提醒道:“爷,那陈和祥瞧着是个笑面虎,嘴上惯是个会蒙人的,他便是跟咱们打包票,咱们也只敢信三分,他倘或包票都不打……”
就一个没头没脑的故事,你府上要做什么,那全是你自己钻研出来的,跟他可一点关系都沾不上啊!
夏公爷刚才一路高悬着心去,又被万岁爷的神来一笔震得找不着北,挨了陈和祥忽悠。
现在小风一吹,满脑子的酒即刻清醒了,怒得一气之下摔了茶盏,“他娘的阉厮!
敢在爷面前蒙事儿,我去他十八辈祖宗!”
堂堂公爷,骂到这个市井地步,可见真是气大发了。
但骂归骂,骂过了也不能拿御前红人怎么样,兀自闷着头生气。
潘氏是个稳的,即便现在心里快乱成粥了,依旧缓步绕到夏公爷身后,轻轻捏起肩头,“倒也不能这么说,他要什么都不说,咱们也不敢不遵。
眼下有了这个故事,至少还有个奔头。”
夏公爷沉沉叹一口气。
可不是怎么的,若他不照办,今日之事,万岁爷也必定不会再提,南斋里的一切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除了他从此得抱着冷板凳上大门廊底下吃西北风去,其余都跟平常没两样。
夫妻俩对叹气,叹着叹着,竟都从对方面上瞧出了一点喜色来。
连飞鸟都睡着了的时辰,只有蝉鸣声还在一迭一递地响,戴公爷和夫人登门了,连个拜帖都没提前递,一准儿也是今儿被万岁爷砸懵了,着急忙慌来寻个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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