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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欢回到小次山后,耗费了些许修为,此后与往常无异,继续过着清闲的日子。
相较于霁欢,音楠最近却已是焦头烂额。
虽然他比前君上还要大整整两万岁,偶尔闲暇去探望,看着她处理末址各项事务时,时不时地也是会帮衬帮衬,但奈何自己上手还是觉得事情比预料的略多了一些。
前一万年虽然一个人守着,也算是了解了先前不曾了解过的,做足了功课,却不曾想已经一年了,末址仙族无论有无阶品,事无巨细都愿意来找新君禀一禀,大到关乎全族的换立,小到街头的笑谈,甚或谁与谁吃酒醉了打了一架。
音楠时常扶额叹息,迟默治理的末址当真散漫的有些过分了。
他也曾有一回遇着了问题,自己苦思良久,自己的一双父母看不下去,提点他去找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凌师傅,毕竟作为历任君上的首座尊师,若是见他忙不过来应该会指点一二。
音楠虽然觉得自己父母的言辞适用于教育子女,却不适用于引导君上,但为着末址负责,音楠仍是去了。
不曾料想,凌师傅宁可在沐照殿中挖泥制茶杯素胚,也不愿意搭理他。
凌师傅风姿绰约满手黄泥说了一句什么来着,对:“说起来,迟默那丫头刚满千岁就正式接手这些事,她好似从来没抱怨过。”
还有一句,“陌桑曾找我要一套茶具,约莫近两年会过来拿,你手头的事务当不得这项紧,便不要随便来扰了我。”
音楠被自己父母摆了一道,而那两位高堂在忙些什么呢?哦,对,关于他重新继位这件事情,在对日子的选择上,音、如两位师尊毋庸置疑再次出现了分歧,吵了两日后,他母亲,末址三位尊师之一的如师傅,又又又离家出走了,他父亲,乍一看一位憨厚的老实人,继续着这项玩不腻的游戏,出去追去了。
沐明整个宫殿里,除了洒扫的童子们,便剩他一个人唉声叹气,连说个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哦,还有,他母亲在收拾细软走之前,还特意给了他一张很长的单子,上边详细写了各类滋补汤药、膳食的做法。
因霁欢那日送别槐愚回末址之后,豆子特意前来细细禀告过一次,将老夫子的话挑出了几个重点传给了他,恰好被正在吵架的他父亲母亲听见了,暂停了争吵,一致觉得这件事是大事,应该好好将养霁欢,之前倒是他们几个疏忽了。
如师傅趁机又同音师傅吵了几嘴,埋怨他大老爷们啥事不关心,也不曾提点她。
吵了之后,同音楠念叨,除了日常的修习、内里的调养只有靠霁欢自己外,在饮食上切不能再日日浆果果腹了。
遂,音楠在忙绿的间隙里,还得盯着伙房里爱打盹儿的几位小童,不要误了时辰。
他这个君上当的,有点像个老妈子。
霁欢在末址仍然住小次山的竹舍,先前她打发了豆子回去继续看守沐昭的宫殿,但豆子跑回去了一趟之后仍然跟着她,她细瞧了局促却不愿再走的豆子软下心来,倒是也无所谓了,将空着的一间书房潦草收拾出来给了豆子。
而后,每日午间豆子便匆匆回去给她拎来食盒,都是特意加了药材的参汤,但霁欢从来都没有讲究过吃食,也难得有什么时候会饿。
听闻这些是音楠一家人的心意,不便于随意丢弃,便齐齐打发给了豆子。
是以,原来还算得精瘦的姑娘,最近抽条子抽的有点快。
这日,天气仍是晴好,一大早音楠就独自向着小次山而去。
前日夜里,他刚从一小段清修里回过神来,因尚未正式行礼继位,即使他是板上钉钉的君上,还是没有权利祭出“末址纪事”
,看那些创世时的秘辛的。
而新得的这个问题扰的他一夜没睡,沐照的大门紧闭,求问于凌师傅是无望的,放眼整个末址,恐只有霁欢能解一解他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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