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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乱世,原以为汴京还算安全,没想到也轮到达官贵女,被流寇捋获的地步。
呜呼哀哉!
汀以笙正想咬舌,却逃不过那为首黑衣男子的眼,顷刻间就被遏制。
这时忽地狂风大作,雨雪交加,和地面上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流年疾马而行,一袭白衣落了雪越发纤尘不染。
马背上的春杏焦急呼喊:“小姐!
我们来救你了!”
汀以笙还未回过神,只见那袭白衣朝自己扑面而来,倏地黑衣男子就被斩断了双手,自己被带着落到春杏落座的马背上,疾驰而奔。
匪寇们目瞪口呆,好伶俐的轻功,不一会儿只见一把长剑绕脖而飞,嘶,一行人见血封喉。
那一刻,汀以笙想平日里说书人,所言不假,乱世江湖儿女,从来在马背上谋生。
疾风劲雪,连绵不绝,风像刀子刮伤了她几根髻发,一切都太快,她的一颗心跳到嗓子眼。
冷风吹人醒,她意识到汀家和沈家的联姻,已是板上钉钉,如今再回去也没有好日子过,只有另寻打算。
“公子此去何处?”
寒风将她的话绞得破碎,等陈流年停下来,她又重复了一遍。
两人先是简单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绍,陈流年不解:“汀小姐不再回府上吗?”
原本湍急的河流被雪覆盖,野红梅簌簌而开,红与白堆砌的风景里,承载着谁人的颠沛流离。
汀以笙摇摇头,想起远在扬州的云筠,道:“我从小长大的扬州或许还可投靠一些亲朋好友,劳烦陈公子先回一趟汀府,待我将小妹接出,到时一定重金酬谢。”
听言陈流年却沉默了许久,良久才道:“还需得备一辆挡风一些的马车,才不会令汀小姐受累。”
买完马车后刚好是夜晚,虽然寒风更是萧瑟,但这是秘密行动的最佳时期。
汀以笙在马车里焦急等待,汀吟却没有如预想中那样来到她的身旁,陈流年带来的噩耗时,汀吟病逝了。
汀以笙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怎么会,早上还好好的。”
春杏也惊的捂住了嘴巴:“明明陈公子已经将二小姐医治好了啊!”
陈流年抿着唇,良久哀痛道:“千真万确,下午的时候入土的。”
他打听了,正是林氏被杀的那段时间。
下人说是久病难医,才造成薨逝。
泪水开始在汀以笙眼眶里打转,汀吟笑靥如花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她不能接受人一下就没了。
加上之前吸食的迷香侵肺,以及这一路颠簸。
她就竟因伤心过渡,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半月后,冰雪消融,汴京迎来入冬以来第一个艳阳天。
汀以笙戴着纱笠在陈流年的医馆打下手,这段时间沈家和汀家四处寻她的消息,她也只有许红忙不过来才会出面,平日里都是和陈流年在内阁。
三天前,扬州那边来了信,云筠说他自己还有要事处理,等忙好了就会来汴京接她。
从扬州离开的那天,她便对云筠百般不舍,可他总是那么神秘。
她只知云家在朝堂上也有攀附,之所以迁址扬州是为了远离是非。
只是如今汴京都这般缭乱,也不知扬州如何。
到了五更天,人烟稀少,汀以笙和往常一样进入内阁,取了纱笠。
今日她有些神思恍惚,竟不知何时撞到了人。
熟悉又宽阔的胸膛,在这忽明忽暗的氛围下,格外凸显。
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汀以笙慌忙退了一步,来人将手中的烛火点燃,于是就有两簇火焰,陈流年的容颜在她面前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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