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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缘三伯说话间将头扭向了齐忠的方向。
然而这时候大家却尴尬的看见,当年斗赖食宴批宣纸的英雄,此时竟然趴在麻将小料边,发出了微响的鼾声。
“嘿呀,人老了,就这样,嗯,咱歇歇筷子,搭把手把老爷子抬回去吧,外边风大,他受不了。”
“嗯……嗯……嗯……”
齐缘在三伯无奈的话中帮衬着,搀扶起了老态龙钟的齐忠,小心翼翼送回屋,才又回了吃饭的火炉。
路途上齐缘想着刚来的场面,困惑的问道,“三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大爷爷非要睡棺材里。”
“被偷怕了吧。
你来的时候看见保德宫的门脸招牌了吧。”
“寒残不?”
“有点儿。”
“原本咱家有块酸枝木过百年的老花匾,是你太爷从北平带过来的古董,可前年村里闹飞贼让人偷了车珠子了。
就因为离这北京近,城里人好这一口。
哎呀,现在的人啊为了钱都疯了。”
齐源缘点头恍然,同时下意识的望了望保德宫满院墙的绿玻璃茶。
“哎,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你别说那小娃子了。”
刘大和说完这段尴尬事情时,他们也走回了刚才吃饭的桌子。
再回来时,齐缘发现桌子上除了多出他周瑜大伯以及一只扒皮跳肉之外,还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光头裸背,五大三粗,隔着老远齐缘便闻见他身上散发着酒气。
这个人与热情洋溢的大伯三伯不一样,刚与齐缘打了照面,便起了轻蔑冷笑。
随后,他一边拿起原本属于齐缘的碗筷涮吃菜肉,一边又自言自语,“前些年救了个得病的捂兔子,今儿又当了个好吃的学生。
哎,咱保德宫啊,改福利院得了。”
“老二怎么灌点儿黄汤就胡说呀。”
“缘儿啊,他是你二伯,在咱们店里管白案,做面点的。
“嗯,我叫刘疤头,和老三一样,都是本地人。”
保德宫的二师兄打断了周瑜的介绍,同时伸出手指着自己光头上的一道疤痕,半吓唬半告诉齐缘。
“啊。
小时候打架被粪叉戳的,你小子别害怕啊。”
齐缘是走红刀出身,再狠的伤疤也见过。
因而,刘疤头的恐吓并没有对齐缘起任何作用,不过齐缘却依旧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了切实的厌恶与敌意。
自己没招谁,没惹谁,莫名其妙受到敌对,齐缘心中不很痛快,但对方毕竟是保德宫的一员,又是长辈。
故而齐缘暂时忍耐了下来。
出于好意,其原向对方略微鞠躬。
“二伯好,我叫齐缘,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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