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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成帝双手撑着额头,躬着背,半响发不出一点声音。
宋哲璋安静的站在一旁,兹事体大,其中牵扯的不是他能做的了主的。
他到现在想起信里的内容还会倒吸一口凉气。
向来洒脱的三王叔,竟是藏的那么深。
前几日他还送给自己几只朱鹮,想到自己真因那几只鸟荒废了两日学业,顿觉后背发麻。
以后定离他远点!
“父皇,永安姑姑那边?”
宋哲璋试探道。
建成帝整个身子虚脱似的靠到龙椅上,闭着眼睛,淡淡道:“你先下去,让朕想想,想想该怎么说...”
永安的性子有多执拗,他到现在都忘不了。
为了随他去,拖着病也要在外面跪着。
如今他有难,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越想,建成帝的头就越痛,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在抽拉他的神经,一跳一跳,似是快炸裂。
*
“什么?”
永安猛地站起,身子紧跟着晃动,像是摇摇欲坠的浮萍,下一秒就要被折断。
她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就知道,有什么信非要她自己亲自回来送。
他竟敢骗她,他是用了多久想出那么多说辞来说服自己。
那封信,她甚至真的信了他,没有拆开,完好无损的交给皇兄。
她就该看的,她要是看了,就不会回来的。
永安的脑海中不断的复盘着那段时间,他欲言又止的眼神,他说不尽的情话,他竟那么早开始同她告别。
心口像是被人开了个洞,血滴滴答答的往出流。
要不了命,却让她难受的想要直接赤手将它挖出来。
永安不停的捶打着胸腔,眼眶里的泪像是不受控制,争先恐后的往出滚,豆大的泪珠在她脸颊上滑落,染湿了地上的薄毯。
“他怎么敢骗我回来?”
凄厉的嗓音从她喉咙里发出来。
霍真真再也按捺不住,她忍着鼻酸,走上去将她娘抱在怀里,像是哄小孩子一样,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昨日母亲还在教她要与人沟通,现下他们就都尝到这苦果。
她从不知,父亲竟有这般细腻的心思,先是利用母亲将她哄回燕都,再以送信为由让母亲也跟着回来。
这番算计,他做的滴水不漏,为的就是让他们远离荆州的那滩烂水。
“娘亲,以父亲的性子,能做到这般地步,这他定然是深思熟虑后无奈的选择。”
霍真真心有质疑,但娘亲情绪已然在崩溃的边缘,她不敢多说什么,只将人紧紧抱住。
好半晌,永安将她推开,红肿着眼睛,冷声道:“我要进宫。”
霍真真急忙朝江书砚使眼色。
他躬下身子,低垂着眸子,双手抱拳行礼,正色道:“殿下可有想好,面圣后要说些什么?您如今突然出现在燕都,又该如何同百官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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