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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里站了会,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后来朝角门上喊了声,几个小厮钻出来,他拿脚朝墙根底下一指,“赏你们的。”
几个小厮争相跑来拾钱,他睨着他们歪着嘴笑了笑,往门里进去。
回到房里来,也并没有和玉漏说起此事,假装西坡从未来过,假装玉漏和他的情债,早在钱债上一笔勾销。
但他心里仍然感到悲哀。
他坐在榻上,撑着额角看玉漏侧身在床沿上看两本账册,“是什么账?”
玉漏扭脸来朝他笑了笑,“是老太太的,人家还了她一笔钱,她让我对一对,把旧账勾了。”
他没话说了,只等她勾完,走来问他:“你发什么呆?”
他笑着摇两下头,放下手拉她到膝前,望着她久不说话,忽然想问她:要是我不是这身份,你还会瞧中我么?
料想她一定会十分理智地回答:你要不是这身份,我们根本不会遇见。
所以也没有问的必要,那样显得他真是傻,但就是傻,也没傻过西坡,到底还是输给他。
他放开她的手,又向榻围上瘫去,自己出神地笑了会。
结同心(o一)
好在西坡后面再没来过池府,玉漏三月里因她姑妈去世回连家去了一趟,听说王家卖了房子搬了家,至于搬去了哪里无从得知,也未多做打听。
她有种哀切的安定,好像悬心等了许多年,终于等到这伯劳飞燕的结局,没有觉得意外。
那日回来,反而能和池镜轻松地说起:“王西坡家的房子卖了。”
池镜正在看两幅古人书画真迹,外头收来给金铃添做嫁妆的,因为晟王好书画。
听见如此说,心里微微弹动,少不得从那画卷后头歪出只眼睛,假装漠然,“是么?为什么卖房子?”
“不知道。”
玉漏坐在床上
拾掇带回来的细软,一面看着金宝将衣裳分放进衣柜里,一面道:“大概是等着用钱吧,听说他那继女病了。
他们家这两年也不知犯了什么太岁,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病。”
他听见她语调里含着轻微的叹息,心里便不痛快起来,“要是你当初嫁给了他,没准病的就是你了。
我看他命硬,克身边的人。”
说得金宝在衣柜前回头瞥了他一眼,装作没听见。
玉漏看见她看,忙轻呵了一句,“你不要胡说噢!”
池镜险些忘了金宝在屋里,经他提醒,没好说了,只问:“那你就没打听打听他们家搬去了哪里?”
玉漏听他声音有些淡淡的,便走过来,劈手夺走了他手里的画卷,果然见他脸上挂着点冷笑。
她也笑,“我要打听出来了,你还要给人补份乔迁之礼么?”
他乜一眼,“我和他能有几分交情?送他礼他也受用不起。
我是想着他不是还欠着你的钱么?”
玉漏缄默了,怅然笑了笑,“算了,他想起来要还就还吧。”
他将她拽到腿上来,笑道:“这样大方?”
玉漏没搭话,瘪着嘴对着他笑,作势要起来,池镜握住她的腰不许。
金宝看见,忙出去了。
屋里没了人,他便放肆地亲她,轻轻咬着她嘴唇问:“你回去这些天,想没想过我?”
“想你做什么?忙着哭我姑妈还忙不赢呢。”
她一面笑,一面推搡着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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