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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夏面带不解,道:“少爷?我们宅中没有少爷,只有一位公子,也是我们的老爷。”
陈宅管家闻言略怔,心道:二少爷这是当真要自立门户不成?
要知道他双亲尚在,不请示长辈、族老,私自在外分家,那可是大不孝的罪过。
陈宅管家随主家在皇城落地多年,到底见过些大风大浪的,很快又换上笑眯眯的神色,道:“是寻你家公子,明日族老来访,还请你家公子收拾待客。”
玫夏虽不清楚来龙去脉,主子也不曾同他们讲过往事,可在此地待了这么些日子,见主人孑然一身,也不见有人帮衬来往,现在又莫名冒出个什么“族老”
来,她只觉得无缘无故,定然有鬼。
奴仆与主人自然是沆瀣一气的,可玫夏到底是精心教养出来的,面上还是礼数周全,等人转身离开,她当即翻了个白眼,扫帚都来不及放下,急匆匆折回去将此事上报给“夫人”
。
陈仲因窝在家中钻研医书已经有些时日了,除却被杜宣缘强行拉出去散步,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走过最远的路,大抵便是去小厅教孩子们识字。
又因纸上得来终觉浅,这家里所有人每天都至少要被他望闻问切一番。
可陈大夫不善言辞,被他“接诊”
的人只能瞧见他点头或是摇头,询问的话还没出口,便见此人把东西一收,甩甩袖子走人,徒留“患者”
茫然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生了什么病,胆战心惊的。
次数一多,大家伙儿都下意识躲着管杀不管埋的“夫人”
,生怕被逮到又是一顿云里雾里的诊治。
全家大约只有杜宣缘一人会笑眯眯地叫这个闷葫芦大夫问诊。
甚至在陈大夫觉得杜宣缘脉象实在始终如一的康健,没什么好诊的时候,杜宣缘还会揪着他让他给自己诊断,不许陈大夫厚此薄彼。
“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时时上演的你追我赶常常叫得见者忍俊不禁。
自来到此地,玫夏只觉得从前见过的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的夫妻关系,都不及她如今的主家这二位怪异又和谐。
尽管这夫妻二人还是分房睡的。
玫夏快步走到“夫人”
房门前,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拎着扫帚,赶忙将它丢到一边去,随后轻叩房门。
“何事?”
陈仲因打开房门,手中还捏着一个画满线条的人偶——他最近在学习针灸之术,自制了一个人偶练习,就是家中诸位每每瞧见他专心致志地将一根根细针插进人偶的身体里,都情不自禁心有惶惶起来,须得在心中反复强调“夫人不是草菅人命的性格”
才能安心待在家中。
玫夏瞄了一眼刺猬般的人偶,急切的心突然冷却下来,立刻面色沉稳地将方才门口发生的事情火速说个大概,随后捡起自己的扫帚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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