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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锐摇头:“就是因为你已经够早熟了,我才不想让你再多余操心这些,花在你身上的时间、心血、精力怎么能叫浪费?我只恨没法易容成你替你上课打工了。”
抛却恋人身份,宁知然也算是顾承锐了解最深的朋友与同学,他站在局外看了这么多年,很清楚宁知然更喜欢也更擅长的,是安静地埋头钻研学术。
“你进律所里工作能力也强得没话说,但那是硬逼出来的,是因为你有魄力也够努力,把舒适区的门踹了个稀烂。
但你本不是长袖善舞的性格,我没说错吧,偶尔有点俏皮和小毒舌,也全是露在我面前,不足为外人道。
你很厉害,什么事都能做好,可是大家性格各不相同,总归有个舒服与不舒服。
我只是想陪你走最舒服的那条路。”
宁知然直愣愣地望着顾承锐,他收到过的褒扬当然不少,但大多是抽象的数字或者奖项,提供不了什么情绪价值;师长再赏识他,怕他自满,讲话也要留三分;家里父亲不必说,姐姐待他更是严格苛刻,吝惜赞美。
他倒不至于因此妄自菲薄,但也真的从没有人像顾承锐一样毫不犹豫对他说,你什么事都能做好。
明明不是的,但顾承锐的言外之意那么笃定——“在我眼里你就是什么事都做得很好”
。
这是太奢侈的无条件肯定。
宁知然喃喃:“你像我爸。”
顾承锐挑眉。
“哎呀,”
宁知然失笑,拍他一下,“不是说我真的那个爸。”
顾承锐:“懂了,爹味太重是吧,我收收。”
宁知然正色:“就是感觉……我在你眼里和玻璃一样脆,一碰就倒一摔就碎,你才要这样手把手护着我。”
顾承锐专注地凝视着他,重新道:“现在,先什么都别考虑,只凭你的心意,告诉我,想还是不想?”
宁知然顿了顿,略垂低头,点了一下。
顾承锐一笑,靠近,拿自己的前额贴住宁知然的前额,是旁若无人的亲昵:“那就不要犹豫地按着你的心意往下走,其他所有一切都交给我来解决。”
万事俱备,探清了宁知然的想法,他要做的就只剩一件事——让宁崇媛早一点离开。
-
宁知然一直没忘宁崇媛用来记录赌债的那个红色胶皮本长什么样。
它的位置一点都不隐蔽,就那样斜插在书架上,可当年他满脑子只想着出人头地和顾承锐,从没多留意过一眼,等到终于知道了,姐姐也消失了。
过去三年,宁崇媛每年会还大约15万,超过她收入的四分之三,账本上还剩下12万。
宁知然把自己攒下的奖助学金和工资清点了一遍,留出足够支持大四一年开销的,还差几万。
他本打算卖掉顾承锐送他的那套西装,但转念一想,对方知道了难免会寒心,与其惹他生气,不如干脆坦坦荡荡找他帮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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