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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样,他会抵触么?”
奚吝俭声音低沉许多,似是真的在意这个问题。
“季怜渎大概不喜欢这样繁杂的衣裳,他已经穿得厌烦了。”
苻缭不敢吐气,生怕身子的起伏会触到奚吝俭的双手,“殿下若是能多关心一下他身上的伤……他应该会慢慢放下防备的。”
苻缭小心收着气息,耳后忽然响起一阵笑意,低低地与他的肌肤共振。
“他可不会像你这样紧张。”
苻缭脑袋有些发晕,勉强道:“他不知殿下用意,自是会防备。”
布帛被打理得工整,他方回过神,是奚吝俭在帮他整理这些复杂的衣裳。
穿戴整齐后,奚吝俭便自然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走吧。”
他心情似是愉快许多,“其余的事,等世子重新回到府里,再来指导孤。”
苻缭心下一紧,又觉得奚吝俭若是就这样接受自己的建议,倒也不错。
他思绪杂乱,有些多余地再次整理了仪表,瞧见阳光下的银色的襟边泛着柔和的光芒,将那丝缕紧张的气息给映散了。
*
苻缭到达大殿时,官家与群臣已是候着了。
官家看起来年纪比他想象的还小,虽然有垂旒遮挡,但也能看清其脸上堆了些肉,挤得五官都有些看不清。
奚吝俭到阶侧时,他皇袍下的双腿还知道摆好,但等奚吝俭站定,官家坐了没一会儿便忍不住偷偷翘起来,或是四处乱动,总之是不肯保持原位。
他似乎以为在一侧的奚吝俭看不见,又像是故意在挑衅他,给他找不愉快。
苻缭便在阶下站着,看见了徐径谊的背影。
他排得很前,但都与周围人一样,躬身看着自己的前方,仿佛整座宫殿内,对自己感兴趣的只有官家一人。
“官家。”
奚吝俭声音淡淡,“您要见的明留侯世子,便是这位。”
官家脸上的厌恶闪过一瞬,简单地“嗯”
了一声,便伸长脖子来看苻缭。
苻缭悄悄吐了口气,使自己声音和缓:“臣见过官家。”
他话音未落,便听得官家笑了一声。
“都说你身子弱得连马都不能牵,没想到竟然能与璟王打成平手。”
官家拍了拍龙椅,有些急躁,“此前也未曾听过京州有你这么一号人物,你可愿与朕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
此话一出,苻缭隐约感觉周围的大臣身子紧绷起来,头低得更规矩。
但不是在惧怕官家。
苻缭有些疑惑,也不敢多看,思索着该如何回话。
他想过官家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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