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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窈怔了怔,咬着的?糕点掉了块酥皮,才回过神?:“夫人所说的?,是‘松月居士’吗?”
班漪颔首:“自然。”
萧窈从未见?过这位隐士,却早就听过不知多少回。
早前兴许还会有所怀疑,他是否会是那种沽名钓誉、有名无实的?人,但在见?过班漪、谢昭后,已然疑虑尽消。
能?教出这样弟子的?人,绝不会是泛泛之辈。
她对?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隐士极为好奇,听得眼都亮了,却又有些?迟疑:“他老人家,能?看得上我这种顽劣的弟子吗?”
“无需妄自菲薄,”
班漪认真道,“公?主很好。”
萧窈却又忽而想起一事,疑惑道:“我记得父皇下令修整学宫之时?,曾有意请居士担任太学祭酒,坐镇学宫。
谢昭代为传达,但居士那时?并没应下,只肯为学宫题了匾额。”
“如今是改了主意吗?”
班漪微微一笑:“学宫肯为寒门子弟留一条门路,师父乐见?其成,愿为其添砖加瓦。”
萧窈大为惊讶。
她曾在祈年殿内殿听重光帝向崔循、谢昭提及这一想法,那时?觉察出两人态度不同,也知道自那以后,朝中争议颇多。
为反对?此事而递到重光帝这里奏疏摞在一起,怕是比她的?身量都要高些?。
萧窈原以为此事还有得拖,怎么也没想到,竟忽而就成了。
如今她已经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惊讶之后便是欣喜:“真是再好不过。”
“我初闻圣上此举时?,还曾唏嘘,只怕步履维艰,不意当真能?成。
师父必定万分欣慰。”
班漪亦十分感慨,“听谢潮生?的?意思,仿佛是崔少卿松口,帮了他一把……”
萧窈托腮想了会儿?,心中隐约浮现个揣测,转念却又觉自己怕是自作多情。
如果这是崔循所说的?“赔礼”
,未免有些?太大方了。
她并不认为自己有这样重的?分量。
只是一时?半会儿?见?不到崔循,纵使是见?了,他心中究竟如何想,恐怕也问?不出来只字片语。
萧窈想了想,便作罢了。
她从班漪这里得知松月居士将至的?消息后,便开始勤勤恳恳练琴,免得将来真去见?他老人家时?,弹得不堪入耳。
转眼冬去春来,二月垂柳抽芽,添了新绿。
松月居士尧庄至建邺,士庶为之哗然。
重光帝效仿昔年宣帝,礼贤下士,亲下御阶相迎,请其入祈年殿长谈。
士族各家皆递了请帖,他却没应任何一姓的?邀约,见?过重光帝后,便入栖霞学宫编纂修书,并不见?客。
学宫未开,而今与他往来的?唯有崔、谢二人。
班漪自家事务繁忙,无暇脱身,便亲写了问?候的?拜帖着人送去,又将萧窈之事托付给谢昭。
重光帝自是乐见?其成。
毕竟以松月居士的?名望,若能?拜在他门下,纵使只挂名,于世?人已是求之不得事情。
为此,重光帝还专程令人洒扫栖霞山上荒废许久的?行宫,以备萧窈居住,以免将来学琴时?来回奔波。
萧窈随着谢昭踏入学宫,听他提及此事后面露窘色,哭笑不得道:“若居士压根没看上,并不打算收我为徒,岂不是……”
谢昭放慢脚步待她跟上,温声道:“公?主不必多虑。”
萧窈看了眼谢昭怀中抱的?那张观山海,好奇道:“传闻居士学生?众多,遍布天南海北,那他收徒是看重什?么呢?”
“眼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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