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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孙贺两家联手共查此事,合该互通有无,如郡丞这般遮遮掩掩,怕是不利于行事吧?”
贺令姜垂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而后寻个凳子,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我与郡丞明言,贺府之所以遭歹人夜袭,为的是贺家的一块令牌。”
孙郡丞眉梢一扬,疑道:“令牌?”
贺令姜微微颔首:“这枚令牌,乃是贺家祖上传下来的,然它到底有何用处,贺家众人也不得而知。”
“我眼下既怀疑这对孙府出手之人,或与贺府之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不吝于将个中情况,告知郡丞。”
“只是,郡丞您,看起来似乎并无甚诚意。”
她抬眸,冷冷地看向坐在上首的孙郡丞。
桌上的烛火忽地一灭,而又星星着亮起。
孙郡丞被她凉凉的眼神望着,不由眉心一跳,这贺家的七娘子,沉下脸来,身上的这份迫人气势,竟令人不觉心惊。
她将贺府秘事告知自己,是表明合作的诚意,也是暗暗地胁迫。
这贺家七娘子的诸多手段他是见识到了,如若一个不当心泄露两句,自己怕是也讨不了好。
“贺七娘子误会了,我自是没有有意欺瞒的意思。
只是,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我当真是不知晓。
对于夫人遭人加害的原因,也只是隐约有几分猜测,却当不得真,自然不敢胡言。”
贺令姜眼中凉意退去几分,问道:“那依着郡丞来看,孙夫人到底会为何遇到此遭劫难?”
孙郡丞被她一个小娘子的气势压制,此时反应过来,不免有几分不自在。
他将右手虚握成拳,放至唇边清咳了一声,这才说:“夫人向来与人为善,不曾得罪过旁人。
思来想去,这事最终的根源,还当是在我身上。”
他这话,倒不是说赵妾侍是因着争夺郎主宠爱,才去谋害孙夫人。
赵妾侍背后既有那神宫的痕迹,她费尽心思靠近自己,又出手谋害夫人,想来,这孙府内院或者是他孙郡丞身上有那神宫之人想要的东西。
他出身寒门,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上仕途的,家中也无甚了不得的宝物,可引人垂涎。
再想到往日,每逢他在书房中处理政务之时,赵妾侍总能寻着各种理由伴在他左右,她这举动背后的目的,倒也不难思量了。
孙郡丞道:“赵妾侍自请入孙府为妾,想来,该是想从我这处入手,为那神宫之人打探消息。
她之所以暗害夫人,应是为了进一步掌控孙府内宅,以便自己行事。”
贺令姜站起身,四下打量了一番他的书房,道:“郡丞近来可是在做什么大事?竟还需背后之人,派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孙郡丞苦笑:“又何曾有什么大事?近两年,临川治下徭役不兴,年谷丰稔,百姓生活也算得安乐。
我自己也不知,那神宫为何要盯着我一个小小的郡丞。”
贺令姜摇头:“不对。”
她目光深深地看向孙郡丞:“郡丞还是未将你的猜测,如实告知。”
孙郡丞轻叹一口气:“贺七娘子当真聪慧,让人欺瞒不得。”
这事,涉及机要政事,如若属实,这整个临川甚至大周官场怕是要有一番动荡,本不该与她这个闺阁娘子说的。
然而当下,贺令姜步步紧逼,他若想合作,自然也瞒不下去了。
孙郡丞站起身,到书架夹层处翻出了一封书信递给她。
贺令姜伸手展开书信,随即目光不由一凝:“告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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