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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还未向前走几步,便有几个太监恭恭敬敬的跑过来请他去屋里候着,随即又搬来许多火盆,朝着屋里架去。
他神情一顿,似想到了什么,也转身进了屋,搬来了两张椅子靠在火盆旁,往上一坐,等待着。
未久,穿着一袭明黄色的福临踏过了门槛,对后赶来的御前侍卫摆了摆手。
他起先并未去看索尼,而是盯着屋子正中央那块先帝的灵位牌匾,见香火鼎盛,这才转而往索尼面前一坐。
望着福临这般沉默的神色,若是其他臣子在这恐怕都只敢战战兢兢,但索尼却不同,他当即便笑了一声,道:“陛下,宫中近日发生了何事,还请勿要再瞒老臣。”
福临盯着火光道:“朕用了范公当诱饵,把摄政王府的人引进了宫里,出宫之前,遏必隆与伊尔登想必已经办完了此事。”
闻言,索尼长叹一声,应道:“这也是不是陛下一开始让老臣去找他的缘由?由他操盘,再由他出面揽下罪责,老臣也已在朝会上替了他一阵,打下去了宁完我与多铎,此般说来,多尔衮最后留下的鄂硕与阿达礼也是被他定罪打下去了?”
,!
“不。”
福临道:“他们死了,另外朕在宫中等了许久,范公也没来见朕。”
索尼皱眉道:“他们虽知内阁缘由,但赶尽杀绝是否做的太过了?”
福临没说话,只抬眼看着他。
“杀了也无碍,内阁之事已经发生了。”
索尼喃喃道:“他们揪住不放,谁也不得安宁,又是摄政王府的羽翼,不趁机剪除掉,待大军南归入京,多尔衮与济尔哈朗身在京中,便更不好动了,只是在外怎么交代过去?”
“还未定,朕来请教叔父的意思。”
索尼沉吟道:“他们与正白旗这些年嚣张跋扈惯了,带兵闯入宫闱,此乃大忌,多尔衮是摄政王尚不敢做,几个奴才呵,定个谋反叛乱之罪也不为过。”
“是,那便照叔父的意思办了。”
索尼点了点头,问道:“还有其余人等,如多铎,宁完我,陈名夏等牵扯进此事之人陛下该怎么处置?”
“此事,侄儿也要问叔父的意思。”
“范文程行事重大,已是打破了京中两系的格局,要慎重处之。”
索尼缓缓道:“再看这几人,陈名夏一开始由多尔衮软禁,除却其子陈掖臣身死,他不知实情,此人原也是内阁朝臣中唯一幸存之人,事情定后再向其动手,颇为不妥,老臣请见他,向他说明事由后,或可让他出面混淆视听;”
“而宁完我,陛下那日朝会之后,他见文渊阁起火,想必也猜出了缘由,他回府递出的那道奏疏有求饶之意,但不可就此放过他,其人心思不定,不好掌握,老臣手上还有一封多尔衮给他的密旨,可借此让他包揽京中动乱罪责,再寻机贬出京城;”
“至于多铎,他自此过后便半昏不醒,豫亲王府侍卫禀报说已时日无多,但也不可因此大意,其人身份过高,又是辅政王,还是派遣侍卫软禁,至于他心中所想,就由他去吧”
“最后一件事,老臣听闻陛下已先前派遏必隆处理范文程在京中所留的痕迹了?”
“是。”
“小鱼小虾留着终究不够稳妥,包括京中数次起火大乱便也是范文程行事不周,待摄政王府的罪名下来后,老臣还是让御前侍卫再清理一遍”
直看福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索尼才微笑着问道:“适才陛下说起范文程他为何没去宫里?可是被阿达礼追的吓破了胆?”
福临沉默着。
“怎么了?”
索尼道:“且说是范文程没来的缘由,无非只是为此,他也有私心,想要借替陛下行事之际重出朝堂,但若至此这般便不敢进宫了,倒不像他”
“范文程应该死了。”
索尼当即便生起了怒气,道:“阿达礼杀的?这个狗奴才”
然而福临却依旧摇了摇头,道:“叔父适才也说了,他是主使,也要由他来担罪责?”
“是。”
索尼疑惑的点点头,道:“他一个破落的旧首辅,行事其实倒也不差,能够压住众人,但如此之大的罪责,他担不起,多尔衮与济尔哈朗也不会就此罢休,敢问陛下”
“朕会下一道罪己诏。”
福临忽然道:“朕很清楚,从即位开始,担子便在自己身上。”
索尼一愣,抬起头,恍然的看向火光中福临那张有些稚嫩的脸庞。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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