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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韩恕的律师要求会见,蒋贺之就不能跟着一起去了。
正赶上监狱放风的时间,他忧心这点时间里会出什么差错,打算去找管教走个后门,再溜出监室去看着韩恕。
他一心只在韩恕身上,没意识到自己走进了监控的盲区,待一个黑影纵身扑来之时,已经明显处于弱势了。
黑影正是阿金。
他是带着结果韩恕的任务来的,但苦于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生怕老家的妻儿收不到钱,于是决定先弄死这个碍事的警察再说。
高手过招,失了先机就等于输了一半,阿金出手即是不留余地的杀招,两人拳拳到肉地撞击几下,蒋贺之一直处于躲闪、招架的地位,勉强化解掉连续袭来的拳脚,就被阿金扭转手臂,从身后勒住了脖子——若不是他崩紧颈部肌肉硬扛,这一下怕就已经被对方勒毙了。
还有一手空着,他在窒息边缘艰难地转动袖口,突然间,猛地拧腰转胯,以全身爆发力将身后的阿金撞开,同时衔接着挥出一拳。
阿金冷不防被利器划伤了眼睛,惊骇地后退一步。
蒋贺之这才得到喘息的空隙,他冲阿金扬了扬手腕,他的指间竟夹着一枚带血的刀片。
原来在老沙的同意下,他的囚服另藏玄机——袖口被浅浅逢进了一截刀片,一扯即出,锋利无比。
趁对方震惊之余,蒋贺之又闪身而上,以手刀痛击阿金的喉咙。
在阿金吃痛张嘴的瞬间,迅速将那截刀片塞进他的嘴里,然后猛力推动他的下颌,逼他将刀片生吞下去。
刀片一路从口腔滑入胃里,瞬间割伤了他的喉管,阿金口中鲜血喷溅,一脸怨怼地倒了下去。
血也溅到了蒋贺之的脸上。
转动转动被勒痛的脖子,又舔了舔白牙上沾着的鲜血,他笑着骂了一句“傻仔”
,说,能作弊我为什么要跟你真玩命?然后他就走出监控盲区,走到监视器下,仰头对其大喊道:“报告管教,有人吞刀片自杀了!”
不出两分钟,狱警们就都来了。
蒋贺之悠哉地侧立一边,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抢救伤者,有人还嘀咕呢:这哪儿弄来的刀片啊,完了完了,要挨处分了……蒋贺之忍笑不语,但见阿金被抬上担架、送医急救去了。
他想,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能救回来肯定也得胃内大出血、吃上一顿苦头,若不能救回来就当死刑提前执行了。
蒋贺之带着满身的血回到了监室,韩恕也才回来。
他晃晃悠悠地坐回了自己的床位,捂着胸口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你没事吧?”
韩恕被他这一身血吓着了。
不得不说,就这几日,他们勉强也算处成了“上下铺的兄弟”
。
见蒋贺之突然眉头一皱,口吐鲜血,更是大惊失色,赶紧要叫人来看看,“管、管教——”
“闭嘴,”
蒋贺之强行将涌上喉咙口的鲜血又咽回去,擦了擦嘴角道,“不想死就闭嘴。”
韩恕当然不想死,便不再乱说乱动,只抱膝蹲在一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蒋贺之闭上了眼睛,粗重地喘着气。
他不知道洪兆龙是否还有后招,更不知道自己眼下这副伤情,再来一个阿金该如何应对。
方才那厮下手太狠,他的胸口一阵剧痛,应该是肋骨断了。
第26章清醒(二)
在为韩恕的安危投入大量精力之后,回到家中的盛宁又困又乏,恨不能就此一睡西去。
但蒋贺之交代的那两句话其实自相矛盾,谁能一边等电话一边乖乖睡觉?
盛宁倚在床头,上眼皮渴慕下眼皮,好几次都困得险些睡过去,耳边却总会响起一个温柔脉脉的声音,说,接下来都交给我。
这个声音又将他唤精神了。
他怪这人不把话往明白里说,到底让他等谁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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