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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仅仅一声“知道了”
,盛宁便又将目光投回手头的材料上,说了一句,“过两天我找沙局谈谈,他们公安的办案能力是越来越差了。”
“可现在外面都传开了……都说……都说……”
见盛处长态度冷漠,苏茵嗫嚅一下,不敢说下去了。
“说什么?”
盛宁没问,佟温语倒问了。
“都说如果不是你为了一点小事非要纠缠周公子,那位辅警不可能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说完这句,苏茵便眼神惶惶又炯炯地看着盛宁,她心中既有惶恐,又含期待。
可盛宁没有多余表情,眉眼依旧清寒如月,只是好像以眼梢瞥到了她一直攥在手里的纸条,便多问了句:“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同事们打听来的那位辅警的地址,听说他家里特别困难,”
勉力忍住眼底的失望,苏茵终于递上了她一直紧攥的这张纸条,她说,“我想,盛处长你有空的时候,或许可以去看看他——”
“辅警属于劳务派遣,出现这种意外情况,应由劳务公司负责。”
似乎理解不了也不想去理解这些年轻干警的一腔热血,盛宁从办公桌的电脑后面将头抬起来,眼神凌厉,语气冷淡,“我不会去的,你们也不准去。”
窗外的夜像是一望无际的海,便是远处的灯火也像岸边粼粼的贝。
此刻反贪局干警口中的周公子正登高而眺远,手中拿着一只望远镜,视线的终点恰是洸州市人民检察院。
他颇满意地对身边的路俊文说:“洪兆龙办事确实干净,那个辅警残了,公安那边一点线索都没查到。”
“当然,”
自己引荐的人靠谱,路俊文也颇感得意,“出林龙在洸州扎根了十多年,势力早已盘根错节,他想让谁受苦,谁必受大苦,他想让谁消失,谁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晨鸢不知所以地“哼”
了一声,也不知认不认可这句话。
一连几日雨天终于放晴,夜风也频频送爽,趁周公子今天难得高兴,路俊文又乘胜追击道:“表弟,你哥我吧,最近又看中一块地。”
周晨鸢睨他一眼:“去年长留街启动第二轮旧改,百亿级的香饽饽,你怎么没想过掺一脚?”
路俊文赶紧摇头:“哎唷,表弟,你太看得起我了!
这么一个全省瞩目的大项目,我可吃不下。
再说,这么腥的肉我还不稀得去吃呢,跟那群穷凶极恶的刁民怎么打交道?差不多都快一年了,你看中标的盛域,到现在连三分之一的居民都还没迁走呢。”
顿了顿,他又吐露自己的担心,道,“不过,检察院盯上城桥集团了,我现在有什么想法都一动不敢动,就怕稍不留神就把我们公司也牵扯进来。”
路俊文子承父业有家公司,叫锦地集团,涉猎广泛,属于哪个行业赚钱就往哪个行业钻。
“这你放心,我有办法收拾那个盛宁。
我跟你打个包票,今晚之后,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可以捞你那个发小,也可以抢你想要的那块地。”
一辆金黄色的阿斯顿马丁出现在了检察院门前的那条大路上,其后还跟着七八辆颜色各异的跑车。
周晨鸢突然笑了,他说,“好戏开场了。”
轮胎摩擦地面,引擎持续轰鸣,身处检察院的盛宁很快就听见了窗外的阵阵噪音。
叶远已去大门外查探过情况,匆匆而来,汇报说,有支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车队正绕着咱们检察院飙车呢。
盛宁凭窗而眺,果然看见一支由八辆跑车组成的车队自长街尽头蛇形而来,你烧胎炫技,我原地漂移,车上的司机们更是扰民不休,不时发出阵阵夜枭似的怪叫与怪笑声。
而打头的那辆正是宣称自己“从不在洸州刹车”
的阿斯顿马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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