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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贺之闻言一惊,皱眉问,“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没听到什么,只是将心比心。”
杨曦露出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又岔开话题道,“盛检昨晚没跟你说什么吗?”
“没有。”
蒋贺之反问,“能说什么?”
杨曦微微一惊,不信,但看蒋贺之这反应,又的确不像知道两人间的那场谈话。
如此一想,原来那位盛处长压根就没把他这个“情敌”
放在心上。
杨曦摇了摇头,自嘲一笑:“我算是领教到了,难怪你说他情商低。
我看何止是情商低,根本就是五感矇昧,除了他的工作他什么都不在乎。”
“这话只能我说。”
蒋贺之的反应却有意思,全没注意到对方眼里那点求不得的苦,反倒颇为不悦地说,“他只是有自己的处事原则,而官场少的就是这样有原则的人。”
出了电梯,又穿过大堂,走向大门。
有个相熟的调查组同仁见是杨曦,扬手招呼了他一声,杨曦却冲人挥了挥手,继续与蒋贺之同行。
将人送往停车场,他讪然笑道:“听说盛检的父母多年前都被胡石银的新湘军残害过,结果是一死一伤,连他自己都在那场车祸中吃了大苦头,可他在这件案子上却仍不偏不倚,在所有人都想给胡石银定罪的时候,就他一个人还费尽心思地想要还原所谓的真相。”
“车祸你都知道?”
蒋贺之此刻杯弓蛇影,又沉下脸问,“听谁说的?”
“大哥,我好歹是个刑警队长。”
停在那辆高头大马的大G前,杨曦定定望着蒋贺之,“不过恕我不太相信,你刚刚说的处事原则不符合人之常情。
这让我不得不另有猜想,盛处长表现出来的‘秉公无私’‘不近人情’都是他的‘自我包装’,通过把别人都衬成浊骨凡胎来凸显自己在体制内的与众不同。”
停顿一下,他微笑着说,“仁人者,修其理不急其功。
你怕是不知道,现在洸湄两市的领导也都对盛检颇有微词,认为他的仕进之路,走得急了些。”
为免不必要的冲突,蒋贺之不打算再深入这个话题,笑笑,坐进车里,轰隆一响,发动了引擎。
台风“罗布”
仍未离境,天暗得离奇,风冷得彻骨,晚些时候还会下雨。
通过后视镜,他发现这个杨曦一直停留原地,身影渐小,渐远,一动不动,脸上挂着一点笑,有点阴郁,有点哀伤。
这天晚上,孙淼接到了领导的电话,闫立群在电话中的声音很焦躁,他说,昨天土方司机大闹社院这戏你导演得倒是漂亮,可最高检那边拖得了一阵子,拖不了一辈子,再不跟那个盛宁做个了断,我们就全完了。
听他的意思,原来这群司机及家属前来闹场,是受了孙淼的指使。
“这个盛宁根本就是油盐不进,拉拢也拉拢不了,恐吓也恐吓不听,这一屋子领导、专家,谁没点不可告人的家私,偏偏就他没有啊!
等他跟最高检的人碰面汇报之后,我们就全完了!”
孙淼也着急,“建造这座爱河大桥,城桥集团一贪就是好几亿,而我们呢,干牛马活,吃猪狗食,建桥时的风光一点没沾上,后续养护劳心劳力却落不着好,才从拨下来的那点养护经费里拿这么一点点还要提心吊胆,这也太不公平了!”
闫立群责怪道:“这也怪你,你那套防撞系统根本就不管用嘛,大桥被撞了这么多次,你怎么就没想到好好检查修缮一下,现在小病拖成大病,说什么都晚了!”
“我当时找了结构工程师还有材料专家,评估下来都说没有问题嘛。”
孙淼还想狡辩,“明明是洸州设计、建造都有问题,凭什么都往我们头上栽?我们湄洲GDP是不如洸州,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这个盛宁在洸州就大名鼎鼎,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
容他再查下去,贪污是一条,安全生产事故罪又是一条,咱们这要进去,非把牢底坐穿了不可。”
闫立群想了想,突然声音一沉,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算了。”
“在最高检眼皮子底下杀人?我不敢。”
孙淼连连口称“不可以”
,毕竟杀人这种事情,不是谁都做得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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