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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柳清瑶,听倒是听过,只是你们这青楼里面的姑娘,也敢自称民女?真是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段裁使的冷嘲热讽一下子弄懵了身旁的嬷嬷,殊不知,临安城的裁使外人看着威风八面,但平日里每月到手的俸银却不高,城里各大商户的油水全被顶头上司给拿了。
他们这些做事的反倒夹在中间,属于爹不疼妈不爱的那种,霸体院跟那些大家族的人,收了商户极高的治安维稳费,对他们这些临时雇佣的裁决使,却没有当过自己人,个个穷得叮当响。
平日里,裁使们最恨的便是青楼妓院这等高价消费的风月场所。
看着他人在寻欢作乐,抱着美人饮酒赏月,自己却一穷二白,空有个官爷的名头。
恨屋及乌,连带着对这点风月场所里的女子,也极为厌恶,哪怕是再光鲜再动人,在他们眼中也是低人一等罢了。
他目光转向那个被众人簇拥着的荣公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这种纨绔子弟他见得多了。
无非就是仗着家族背景,在城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
回过头来望着栽倒在地的老嬷嬷,他冷冷一笑。
在他看来,这条街里的女子,跟那些声名狼藉的富家阔少站在一起,真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非要问谁比谁坏,谁比谁黑,还真说不清楚。
如今在这里哭哭啼啼地卖惨,简直是厚颜无耻。
“老大,闹事的是城北南宫家的次子南宫荣。”
两个低级裁使趁着间隙,找门外的护卫询问了会情况,从屋外进来,凑到他们老大耳边低语了两句。
“确认无误?”
“属下已确认过,无误。”
板着脸的段裁使瞟了一眼南宫荣与柳清瑶,眼神里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两人一个是风月场所里的艺妓、一个是有钱人家里的浪荡公子,恰好是裁决司里最讨厌的两类人。
本想两端劝和当个和事佬,但他转念一想,裁决司谈了好些日子,才跟南宫家达成协议,捐一笔银子给在城里办事的兄弟。
今日要是坏了他家的二公子的雅兴,此事恐怕要黄,自己回司里还少不了一顿骂。
想到这,段裁使心里有了主意。
“咳咳,你说这位南宫子砸了你们楼,打了你们的人,还要抢走你家姑娘,可曾有人证明?”
段裁使将身旁的嬷嬷拎了出来,严厉地拷问道。
“这,这…这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啊,官老爷,你看看你看看,咱幽兰楼上好的桌子椅子都被砸成啥样了。”
“胡说!
你…还有你,说说看,有没人看到这位荣公子动手打人动手砸楼?”
段裁使指的都是南宫荣带来的人,那两人眼咕噜转了两圈,立马明白这位裁使大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拍着胸脯,趾高气扬地回答。
“裁使大人,我们这所有人都没看见有人打人啊!
这桌子椅子,都是那老不死的自己没站稳撞上去的,可与我们无关啊。”
“那就是没人证明?此处一无人证,二无物证,你凭什么说这位公子打人砸楼?”
一旁的柳清瑶额前凌乱地散着几缕青丝,一脸木讷地望着段裁使,“只要眼睛不瞎,便能看到的事,官爷何必要求个人证物证,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愿门口那位快被打死的小仆役,化作冤魂了不会半夜去向你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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