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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楚易澜挺怕去墓园的,母亲跟爷爷临走时的叮嘱都是希望他能过得快乐顺遂,但人生在世,多的是不如意。
清早的秋风有些凉,沈连检查了一下后备箱的东西,上了驾驶座。
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放心楚易澜开车。
楚易澜从醒来就没怎么说话,他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需要活跃气氛,沈连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
导航抵达墓园,车子停下时楚易澜才微微回神,嗓音发哑:“到了?”
“嗯。”
沈连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取出要用的东西。
明老爷子的墓地就在明媚旁边,忌日是开春那会儿,但也不妨碍沈连给老人家摆一桌。
沈连吸了口烟,点着后放在墓碑旁,又倒了醇香的白酒,笑着说:“老前门,青竹叶,您最爱的烟酒,尝尝。”
楚易澜身侧的指尖轻轻动了动。
在特定应激跟情绪抑郁中,比较常见的一种表现就是躯体化。
楚易澜感到血液好似一寸寸凝固,骨肉成了枯木,动一下甚至能听到即将断裂的“哔剥”
声。
沈连将紫色桔梗摆放在明媚墓碑前,这才好好看着上面的照片。
绝色美人,跟楚易澜六分相似,笑起来右边脸颊还有一个小梨涡,人如其名,明艳大气。
“伯母,这是我第一次拜访您,我叫沈连,易澜的爱人,以后每年我都会陪他过来,给您跟爷爷上炷香,抱歉了。”
沈连轻笑:“找了我,他可是摆脱不掉了,但我跟您保证,以后我会把他护得好好的,谁也欺负不着。”
整个渠都地界,哪怕是伸出去,也没人敢说能把楚易澜怎么着,但沈连就是张开了羽翼,承诺将人护起来。
一阵清风,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飒飒声,好似低笑的回应。
楚易澜如同绷紧的钢筋,好不容易才坐下来。
沈连察觉到了,但他什么都没说,顺势坐在楚易澜稍微靠后点儿的位置,像是支柱一般。
沈连握住楚易澜的手,冷的像冰块,他眉眼间划过浓烈的不忍跟心疼,又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亲人的离世对楚易澜而言不是长久的潮湿,而是一旦面对,便是深陷泥沼,引得灵魂发寒的瓢泼大雨。
他淋得身心碎裂,完事还要一个人拼了命地爬出来。
沈连给楚易澜掌心哈了口气,轻轻揉搓着。
不多时,楚易澜靠过来。
沈连一言不发接住他,清瘦的身形此刻却如巨树般在地下扎根,哪怕楚易澜再发狂崩溃,他都能承受的住。
可回应沈连的,只有被楚易澜抵住的肩膀处所泛出的热潮。
沈连喉间一紧,这个时候你让他掏心给楚易澜,他都不带犹豫的。
轻轻的童谣声响起,沈连一把好嗓子,哼得好听,哼完了才问楚易澜:“听过没?”
楚易澜:“没。”
“老家哄孩子时用的,一般都是爹妈来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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