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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宁澄声音冷冽,不怒自威。
大汉终是咧开嘴,指了指几个男人,“他们都去过。”
“是昨日吗?”
大汉垂下头,支支吾吾地没出来个声。
魏斯在他身下踢了一脚,“好好回话。”
大汉一个激灵倒在地上,那些妇人幸灾乐祸地哄笑出声:“活该,寻花问柳,你家娘子要知道了,扒了你的皮!”
裴宁澄向后挥了挥手,对着人群道:“凡去找过死者的,通通带回去。”
那些男人倒是自觉,一个个低着头跟在差吏身后。
苏尔诺数了数人数,心中握了个草,敢情冯蓉儿在这里重抄旧业了。
这个村里才二十几户人家,十几个男子都是她的相好。
苏尔诺不由得看向冯蓉儿屋子的左右两家邻里,略抬下巴道:“这两家……”
裴宁澄冷哼:“都带回去。”
冯蓉儿住所右边出来对老年夫妇,听明白差吏的意思便跟着来了府衙,只是那左边的一户人家却没有人出来应门。
问起老伯,那老伯道那户人家住的是个举人,不怎么常在村子里住,去了兴阳书院为了来年的春闱苦读。
老伯倒是说在晚间偶尔能见着书生。
大家只得作罢。
苏尔诺对这举人独居比较好奇,便问:“兴阳书院可是夏侯山长见的那间?这位举人家中怎么没有旁人?”
老伯却说举人是个孤儿,被舅父养大,不常住在这里,而兴阳书院就在离郭家村一里地之外的兴阳山上,是通州当地最负盛名的私家书院,山长正是当世鸿儒夏侯允。
苏尔诺眸光微闪,夏侯允和原身父亲苏廷远早年是同榜进士,在殿试一个探花一个榜眼,都曾任弘文馆学士,苏廷远官运亨通,扶摇直上,而夏侯允不知为了何事很早辞官故里,在通州开起了书院,朝中纷纷都说苏廷远好命。
她心中不免一阵唏嘘,苏廷远已经成了刀下冤魂,而夏侯允依然能在此传道授业。
人生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输赢。
从郭家村出来不久,裴宁澄便敲了敲窗轩,示意苏尔诺往外看。
她探出头去,赫然看见右边有条羊肠小道傍山而建,视线追随而上便能依稀见着一群青砖白墙的建筑物。
山上松柏茂盛,地势高却不陡,是个治学修身的好地方。
“兴阳书院?”
她挑眉问。
裴宁澄望着远处的山峰,徐徐道:“没错,这山上不只是有个书院,还有个兴阳寺,香火很旺。”
“你来过这?”
“家母每年都来这里祈福。”
“京中有灵泉寺,王妃怎么舍近求远?”
“灵泉寺确实灵验,母亲也曾去过。”
裴宁澄眼神微滞,“不过或许是和灵泉寺无缘吧,母亲总说这里的纯阳道长算卦最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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