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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脸怒气地骂了一句。
非要急在这一时吗?就不能等我下令之后再弄醒我吗?单子寅仍将她推得直坐起来,自己则盘腿坐上去,低声告诉她:“你可知迎春笑已然连续亏损数年?”
迎程程人还没醒透,对这件事也并不关心:“是盈利还是亏损,关我何事?”
“陛下赐婚让你我成亲,此事虽未言明,为的正是让你江南首富迎氏出资筹措军饷……”
“你的意思是,迎春笑连公开的嫁妆单子上那些东西都凑不齐?”
“非但凑不齐,还有许多亏空。”
迎程程一下精神起来了:“所以刘氏这些年中饱私囊到敢侵吞我的嫁妆?”
她竟然不是愤怒,而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人家母子俩,账做得很漂亮,”
单子寅眯起眼睛看着迎程程,“你母亲留下的家业,你好像并不关心。”
“我才睡下多久?”
迎程程突然离题万里地问了一句。
“不到两个时辰。”
“才不到两个时辰,你便能将迎春笑这么些年来的账都查清?”
单子寅有些怅然:“单将军戍边过年,我母亲又走得早,家中只有我一独子,又打娘胎里带了些毒热,身子弱总要找些事做,查账……无他,唯手熟尔。”
迎程程看着他,突然问了一句:“将军府可有人敢苛待你?”
“过分保护可算苛待?”
单子寅苦笑着摇了摇头,“都是将我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你进宫去请旨让我入赘,他们只会担心我来你迎府会受委屈。”
迎程程也是幼年丧母,但她素来在迎府中横冲直撞,连迎湘仪也管不了她,只是想想被人各种拦着,这不让干、那不让干的,她就浑身不舒坦。
“二姨娘这些年做了哪些手脚,我虽然不计较,但总归是心中有数,她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中饱私囊到如此地步,除非……”
“除非背后有人撑腰,”
单子寅当然明白,“若陛下怪罪下来,迎府满门也不够砍头的。”
“只是他们原本要克扣我嫁妆的计划,被陛下的赐婚打乱了,”
迎程程靠在床头上,“所以放出去赚息钱的银子,一时之间还来不及全收回来,你今日查到的账,应该已经是被填平了的。”
“我若能替你都追回来……”
“是留下些过日子,还是全都充作军饷,你说了算。”
单子寅神情明显不信。
但迎程程十分坦然:“这些银子,你若追不回来,我也守不住,你若能追回来,自然都归你。”
她盯着单子寅的眼睛:“但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否则这些钱我能给出去,就能让你吐出来!”
:()绣金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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