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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今夜床铺了。
众人商量好,前半夜宫鸴和丁白鹇值守,后半夜轮到张鬼方与东风。
众道人灯也不熄,轮流接水漱口,默默地展开铺盖,一个个躺下。
华岳派门规森严,不单用膳时不许讲话,睡觉也不许聊天。
卫于踵拿着一根戒尺,站在众人中间。
听见谁声音大了,她就走过去隔着被子一抽。
放在平时,这些叽叽喳喳的弟子勉强能管得住。
但今天宫鸴一行人到了,盼到救星,大家精神兴奋,讲起话便没完没了。
徐于机劝道:“师姊,让他们聊吧。”
卫于踵罚了几个人,杀鸡儆猴,也不管用。
她只得清清嗓子,朗声道:“到三更还讲话的,我当真要罚啦!”
众弟子得了准许,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大殿里一阵嗡嗡的回声。
东风脱去外衣,剩里衣里裤,盘腿坐在铺盖上。
张鬼方问:“你在发什么呆?”
东风“嘘”
一声,说:“你听。”
一边指了指旁边两个小道。
只听一个说:“泰山派怎还带个吐蕃人来?”
另一个道:“不晓得。
吐蕃武功能打得过中原人么。”
第一个说:“指不定呢,你看他长这么高,一拳头可以打死一匹马。”
东风悄声大笑,张鬼方恼道:“我打一匹马干什么。”
掀起被子,把东风囫囵盖住,只剩脑袋留在外面。
门窗关紧,人又多,寒风无门可入,因此议事殿里暖洋洋的。
被子里更暖。
东风趁机在张鬼方手心一挠,张鬼方怒道:“乱动什么!”
东风又说:“嘘,一会别人听见了。”
接着背过身,再无动静,看上去像睡着了一样。
张鬼方圆睁双眼,手心里始终痒痒的,抓也抓不掉。
熬到后半夜,丁白鹇过来叫醒他俩。
两人披上棉衣,拿起兵刃守在殿门口。
东风说:“我站上屋顶看看。”
抬手一跃,扳着屋檐翻身上去。
四周毕静,屋瓦冰凉。
天上垂着一轮明月,平地刷白,万事万物无所遁形。
议事殿处在华岳派里侧,眼前是一片宽阔广场,除了新搭的茅房,完全没有地方能够藏身。
屋后则通往原来的住所,离得稍远些,要走半里路,还要拐一个弯。
不过炊具和寝具一并搬过来了,除了每天结伴打一趟井水,其他时候不需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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