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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之后,傅斯岸忽然开口。
“小啾,你之前雕刻打粗胚的时候,要靠自己来判断翡石里面的状况。”
“包括清雷工作室的助教来询问你,玉料怎么切才好,你也精确地帮他除掉玉中棉絮,找到了最浓郁的一条色根。”
“这种内里色根和纹路的走向,也是要靠玉雕师自己去猜测的,是吗?”
舒白秋点了点头:“对,要靠我们自己判断。”
傅斯岸问:“那这种判断,你是靠的经验,还是感觉?”
舒白秋想了想,说:“都有吧。”
“我自己觉得,应该是经验多一点,因为感觉会很不准的。”
少年举了个例子。
“比如很早之前,我被顾一峰他们强迫摸翡石的时候……我就会什么都摸不出来,连里面有没有翡石都无法判断。”
他只会非常非常地不舒服。
还会应激过敏,手上皮肤都会变得红肿。
“……”
傅斯岸堪堪压下了心头因为顾一峰这个名字和那三年的事而生出的阴郁与不悦。
他敏锐地生出了另一个念头。
或许和小啾的推测正相反。
影响少年更多一点的,反而是他的直觉。
所以当情绪受影响的时候,小啾才没办法判断。
但傅斯岸也无法将这种推测当真拿来验证。
因为他真的见证过舒白秋平日雕刻时的惊绝天赋。
少年幼时积累的经验、天生绝佳的色感,和他哪怕最低谷时期都从未丢弃过的对玉雕的喜欢。
或许当真可以让他只凭推断,便能猜透百分之百。
但这依然没能让傅斯岸放心分毫。
他知道,小啾觉得自己情况不一样的主要原因,是从来没有过敏过。
可傅斯岸前世曾是医生,现在又在研发新药,他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实例。
——也见过太多无法挽回的掉以轻心。
傅斯岸知道,哪怕是家族遗传病,发作在每个家族成员身上的性征也可能会截然不同。
有的隐形携带者,甚至可能一生都不会表现出相关的明显症状。
但这并不能代表,其身体真的不受这种遗传病的影响。
而且,让傅斯岸最在意这种可能的,同样也是一个非常直白明显的原因。
——小啾的手太敏感了。
少年能摸得出那么多细致的毫厘差别,甚至可以对翡石的皮壳和纹路进行那么精准的区分。
这已经不像是寻常地普通人。
傅斯岸担心,这可能也是一种家族遗传。
他刚想问,舒家有没有其他人的手曾经这样敏锐。
不过傅斯岸尚未开口,就听舒白秋说。
“但这些事,家里人其实从来没和我说过。”
少年抓了抓脸颊,指尖搔出一点柔软的弧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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